虽然在永平郡生活了近两年,与宋仁杰称兄道弟,但是镇南侯府却是第一次来。
一行人走了不远,便见一座高门大楣,朱红油漆,旁边立着两座威武的石狮子。
正门之上,高悬一块烫金匾额——镇南侯府。
气派,真特娘的气派啊,就这么一座院子,放在后世,估计就得天价。
走着走着,陈元忽然发现身边安静了不少。
只见宋仁杰面部表情严肃,随行的将士则各个恭敬无比。
陈元:“……???”
“大哥,这是……”
宋仁杰虽然有些恭敬,但是听到陈元的话后,有些无比的自豪道:“陈兄弟请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元一头雾水:“看啥?”
“也难怪陈兄弟不知,鄙府之匾额,乃先帝金笔御赐,尊贵无比,凡路过此地者,文人落轿,武人下马,进府拜访者,须行跪拜之礼,这是规矩。”
陈元长长的哦了一声,牛逼,太特么牛逼了啊。
瞧瞧,皇帝题的俩字,直接比后世的交通红绿灯还特么管用。
突然,陈元心中一惊:“那我是不是也得跪拜?”
这尼玛没得商量啊,陈元没有这种习惯。
要是需要跪拜才能进府,他直接转身就走,老子还不进了。
“陈兄弟说笑了,你称我一声大哥,便可算作自己人,自然无需遵守。”
随着宋仁杰的解释,陈元算是搞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当初宋家归降之时,为表彰宋圣杰的卓著战功以及表示朝廷对宋圣杰的重视,除了赐封镇南侯之外,还亲自提了匾额。
但凡路过此地之人,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这是必须要遵守的,否则就是藐视圣上。
而外人想要进府拜访,需要向门额跪拜,以示恭敬其心。
而宋家是不需要的,但是面对这块匾额,该有的恭敬却是少不了的。
这也是宋家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除了身兼重职,还深受皇帝的倚仗。
听完这些解释后,陈元突然想起了一部小说——《鹿鼎记》。
貌似吴三桂当时也有这个待遇,路过平西王府门前的时候,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本以为都是小说描述的,没想到,在这大隋朝,还真有这回事。
涨姿势了啊。
二人进了府内,亭台楼阁,假山碧池,让陈元看的有些眼花缭乱。
啧啧啧,奢侈,简直就是奢侈啊。
他去过恭王府,但是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差远了。
无论是面积还是装饰,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路进入客厅,只见客位上坐了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着盔甲,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
浑身流露着泰山压顶的气势,一双锐利的双眸漆黑不见底,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尤其是那鹰钩鼻,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这是一个凶残阴险之人。
陈元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词,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在此人的身后,站着两个同样身穿盔甲的护卫。
身形挺拔如松,明亮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纹丝不动的站在后面。
陈元看向主位,坐着一位老者,自从陈元一进来,一双眸子就始终未离寸步。
只见此人一脸沧桑皱褶,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银霜。
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微微下陷的眼窝里。
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尽管看起来年龄偏高,但是浑身气势十足。
与陈元间隔五六步之远的距离,竟然让陈元有种压迫感。
这是长期上位者的气场,或者说那是一种骨子里透着的强大自信。
陈元心中了然,这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奇人——镇南侯宋圣杰。
只不过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一言不发,这让陈元有些恼怒。
你特么请我过来一叙,我来了,却光盯着我看不说话?
给我下马威,还是怎么滴?
比耐性,陈元反正不急,也昂首挺胸的直视对方,客厅中一时间竟然陷入了沉寂。
就连边上客位坐着的那位将军,此时正略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个年轻人,有个性,我喜欢。
大哥不发话,一旁的宋仁杰有些着急,生怕这位小兄弟惹怒了自己这位大哥。
不知过了多久,陈元有些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依旧挺着脖子看着宋圣杰。
不就是看么,谁怕谁啊。
尴尬?
不存在的。
“你就是陈元?”
哟,这就憋不住了啊,还以为能继续对视个把小时呢。
哎,年轻就是好啊,陈元一点都不觉得累。
“正是在下。”陈元不卑不亢的回道。
“大哥,不知急招我回来有何要事,这位是……?”
见到大哥终于打破了沉寂,宋仁杰心中松了口气急忙岔开了话题,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客位上的那名将军有些疑惑的问道。
“二弟,大哥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右屯卫宇文化及将军。”
宋仁杰顿时双手抱拳,道:“原来是宇文将军,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嘴上说着失礼,但是神情却一点都不含蓄,眼中反而带着一丝不屑。
宇文化及?
一旁的陈元听的心中一跳,卧槽,竟然是这个老阴逼?
对宇文化及的名字,陈元可谓是如雷贯耳。
但是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影视中。
弑君谋反,然后自立为王半个月就被锤死了。
不过影视中宇文化及是丞相,这里却是什么右屯卫将军?
“宋将军客气了,早就听闻宋将军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在那各自虚伪的寒暄了几句,让陈元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都是大老爷们的,咱们就不能直接痛快点吗,这么虚伪呢。
不过接下来,宋仁杰兄弟俩跟宇文化及交谈了起来,对于一旁坐着的陈元,却直接忽略了。
陈元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操作?
把我晾一边,听你们在那商业互吹,考虑过我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