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被带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永平郡守徐文郎。
高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元的身边,小声道:“陈老弟,没来晚吧?”
陈元嘿嘿一笑:“时间正好,要是晚来一步,老宋就拖不下去了。”
“都交代好了么?”
“放心吧,都已经交代好了。”高远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宋仁杰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很相信陈元的,于是威严的问道:“来者何人,来侯府门前大声喧哗有何要事?”
“大人,民妇乃是这永平郡内春香阁的老鸨,民妇心中有冤,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宋仁杰神色不变,问道:“来人之冤情,应当由郡守府衙审理,何故要来镇南侯府喊冤?”
“大……大人……郡守府说不受理此案,将民妇给轰了出来,民妇也是实在没办法,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宋仁杰一听,顿时皱了皱眉,打着官腔沉吟道:“镇南侯府非治安府衙,纵然当地郡守府不受理,也应当向谒者台反馈。”
当今圣上为了防止御史大夫的权利过大,特此设置了谒者台与司隶台。
而谒者台就是专门负责奉诏出使啊,代表朝廷下地方慰问啊,遇到各地方有冤案的进行反馈朝廷啊之类的。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的,你要报案,郡守府不受理,你可以向谒者台反馈啊,跑到镇南侯府鸣冤这不符合流程。
其他人听了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打扮的妖艳的妇人。
要知道,镇南侯府不属于官府,只是人家镇南侯的府宅而已。
要什么案子冤情之类的,应当去府衙告状,所以听到宋仁杰的话后,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何不妥。
可是是宇文化及这会却有些尴尬,自己率领大队人马这准备以圣旨的名义带着宋仁杰前去搜捕呢,这会来这么一出。
手下的羽林军将士全部晾在了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忍着心中的不快静等。
“大人,谒者台远在京城,不知何年才能抵达岭南,如今祈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说着说着,这命妇人直接哭啼啼起来,只不过这个哭,让陈元在一旁看的有些尴尬。
不过宋仁杰更加尴尬,因为谒者台从成立以来,还从未来过岭南巡视。
妇人这番话无非就是告诉大家,跟谒者台告状也白搭。
因为谒者台根本不能插手岭南事物啊。
如今在岭南有了委屈,不找你镇南侯府找谁啊?
妈的,演戏有些忘乎所以了,居然忘了这茬了。
见到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后,宋仁杰装模作样了一番,这才沉声道:“永平郡守何在?”
徐文郎早就等着了,一听喊自己,急忙站了出来,客气道:“下官在。”
宇文化及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永平郡守居然对着宋仁杰自称下官?
这个宋家在岭南还真是一手遮天啊,若是镇南侯也就罢了,你一个大将军凭什么管政务的事情?
有什么资格?
宋仁杰一脸的威严:“你且说说,为何要……”
“宋将军!”
宋仁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化及给截断了:“此事回来在办也不迟,你我二人还是抓紧办差吧。”
宋仁杰摇头道:“宇文将军此言差矣,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想我镇南侯府受先帝之命,管辖岭南百姓,如今又岂可放置不管?”
“徐大人,你且说说,百姓有冤,你为何不受理?”
徐文郎显然早就对好了台词,丝毫不见任何慌乱,解释道:“回宋将军的话,事情缘由乃是牵扯了军营将士,此事不归我永平郡的管辖范围,所以……”
“哦?”宋仁杰一愣,而后哼道:“你且说来看看,究竟是哪营的将士,待本将军查明,自然会秉公处理。”
“这……”徐文郎一副不敢说的样子,但是扭过头眼神却不断地向着宇文化及的方向瞅过去。
宇文化及脸一黑,你特么瞅我干啥呢,难道还是我营中的将士不成?
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这尼玛难道就是宋家的后手?
可是他想来想去,自己好像没有给宋家留下任何把柄?
不过他身后的那名将军却是浑身一颤,脸色有些惨白,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宋仁杰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徐大人为何吞吞吐吐的,还不赶紧道来?”
“回宋将军的话,春香阁之人要状告宇文将军手下的羽林军将士,宋将军也知道,这羽林军非我等管辖范围,所以因此没有受理。”
老鸨在一旁大喊道:“请宋将军为民妇做主啊。”
说着说着,浑身激动的颤抖着胳膊指着宇文化及身后的那名将军,怒道:“就是他,就是他。”
哗。
老鸨的话,顿时引起了数百将士的躁动。
就连马儿也是一阵嘶鸣,一名兵士死死地拽着缰绳。
“大胆刁民,简直胡言乱语。”
宇文化及怒道一声,目光看向宋仁杰,沉声道:“宋将军,切莫听信她那一派胡言,我看你我还是赶紧办差去吧。”
“宇文将军莫急,且听听是什么事,如果冤枉了羽林军的将士,本将军决不饶恕。”
“你且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宇文化及一脸的阴沉,看到宋仁杰坚持,他也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这会他也看出来了,这特么绝对故意的。
很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哼,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你们以为玩这一出,就能打乱本将军的部署不成?
哼,痴心妄想!
宇文化及也想开了,你们不是想玩吗,那行,我就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老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说了起来,随着老鸨的不断诉说,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名将军。
就连宇文化及也不例外,见到老鸨如此神态,不似作假,难道是真的?
“大人,那名将军那夜与几名将士在我春香阁寻欢作乐之时,酒后闹事,将客人都吓跑了,并且还砸烂了不少东西,也没付钱就走了,大人啊,你要为民妇做主啊。”
宇文化及的脸都黑了,这一刻,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些鼻青脸肿的,自己也不过随口问了一下,也没过多追问,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