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还迷糊着呢，揉着眼睛开了门，眯开眼缝，“怎么了”，“夫人。”

看是夫人，林羽的瞌睡虫一溜烟全爬走了。

“走，带你去采莲子。”

林羽的眼望远处瞄了眼，这时辰还早着呢，还带着股凉气。

叶母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扶住她的双臂往屋内去：“当然要趁早啊，现在去才不至于太阳出来了将人晒伤吧。”

“有道理。”林羽乖顺的点头。

“快梳洗打扮，我们就出发。”

林羽不敢怠慢，也没喊玲珑，自己草草一收拾，“我好了。”

夫人看了一眼她，“我来帮你。”

林羽对着镜子，看着叶母帮她梳妆打扮，如同回家了一般，像往常一样，母亲会喊她起来，边帮她梳发，缓缓地对她说着，“羽儿啊！你可是女孩子，女儿家家的，每天可不能那么不讲究，你看，这样打扮，多好看啊！”

林羽那时，会对着镜子仔细瞧，“娘，我怎么觉得，我男装更帅气呢！真是上天太不公平了，让我身为女儿身，否则，我更可以”

“停，打住，不可再说下去了，万一被你爹听到再说这些胡话，又该罚了。”娘亲会拦住她的口，往外看一眼。

“娘，你真不觉得吗？”

“你这孩子，这么调皮。”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小棉袄，永远给您保暖。”林羽将自己的脑袋往母亲的怀里蹭。

“别，头发又要乱了。”

笑声这么传开来，一恍惚，温馨的时光已经离开自己好久了。

“娘”林羽低低的声音传来。

叶母手上的动作一滞，林羽也回过神来，“夫人，我”

“你能喊我娘，我当然开心了，这不是早晚的事。”叶母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发髻已经梳起，林羽的脸更显的娇俏。

林羽的脸微红，没等她回过神，叶母在她的脸上开始有了动作，林羽轻轻合上眼，感受她在脸上的动作。

“想家了？”

林羽如实嗯了下。

“其实啊，羽儿，这也没有什么，虽然长明平日里忙，但是成亲后陪你定期回娘家是没有问题的。”

见林羽没有回应，又接着问：“羽儿，难道你对长明，真的不喜欢吗？”

叶母见着林羽的脸颊更红了，连着耳朵都红了，心下了然，“这件事啊，越快越好。”

“好了。”林羽听着叶母的提醒，睁开眼，又听见，“腮红都不用了。”

林羽的心绪像是被人撕开了口，无处闪躲，叶长明的口舌，相较于叶母，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这也是可以遗传的。

“我的儿媳妇真漂亮，出水芙蓉，我以前啊，就希望有个女儿，可以这么给她打扮，可是老爷啊觉得我太受苦就不准，在江南看到你，我想着”

叶母觉得自己说多了，住了口，“以后机会可真是多了。”

“夫人，你小时候见过我吗？”林羽心里有数，两家世交，来往密切，只是她失忆恢复后，就少了许多来往的消息，更没有见面的机遇。

“那自然的，你那时候真是可爱，连长明都”叶母知道自己失了口，不再说下去。

林羽惊讶，“我小时候见过将军？”

“额，嗯，不重要了，你看看，真是个大美人，比长安城内的佳人娇俏多了。”都说人家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可她和老爷真是看儿媳妇越看越喜欢。

林羽本想着继续深入问下当年发生了什么，可叶母却住了口，她竟然在儿时见过叶长明，可是为什么叶长明对此闭口不提，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心里很懊恼。

注意力被转移到了镜子里，在叶母的打扮下，林羽像换了个人，平日里她的打扮都很随意，男身已经英气逼人，偶尔女装示人，别人都说她真是个美人胚子，她并不觉得，只觉得他人在奉承或者讨好。

可是现在，眉黛色如青山，弯如明月，粉面红唇，凝眸似水，流盼间引人遐思。

“快去，羽儿，将这身换上。”

林羽看着叶母手上拿的衣衫，之前刚睡醒太迷糊，没看见她手上拿着的，原来是衣服，刚接过，手上的触感真是柔滑，带来丝丝的凉意和麻意，共两件。

林羽在换衣时，海棠纹饰袄裙以淡海蓝打底，隐隐透着肌肤的亮泽，外覆同色稍深的长衫，材质轻盈，随着走动十分飘逸，没了往日的闷热，更显凉爽。

叶长明派人给她准备的衣物材质已经很珍贵了，可是这触感更有甚之。

林羽收拾了下，走出了屏风，一时将叶母看呆了，这颜色本就挑人，她原先担心会不会不合身，这下真是多虑了，这一衬，可别教人丢了魂，肌白赛雪，尽在不言中，连池中的荷花，都该逊色低落了。

林羽觉得不好意思，“夫人，这衣衫很轻便。”

“这蚕丝是特地专挑那些筛选后的小而精养的蚕吐的蚕丝做的，这样做出的衣衫比以往的更轻便，更透气，穿着更舒适。”

“谢谢夫人。”

“我哪天等着你改口呢，只是缺了件首饰，戴上更锦上添花了。”

“可是，夫人，要穿着这个去采莲子吗？”

“对啊。”叶母的坦然让林羽一时错愣，穿着这么贵重的衣服去采莲子，想象中的一身污泥，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虽然自家比不上叶家，但是这做法她不敢赞同。

“别心疼，我说了，你嫁入叶家也是我的女儿，我怕你一次性不敢收太多，就先拿了一件过来，房内还有很多呢！”

“”除了苦笑，林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示出来了。

叶母一笑，“走吧。”

林羽挽着叶母，两人缓缓而行，林羽顺耳，默默听着叶母讲着叶长明的趣事，对她而言，更多的了解了叶长明。

听着叶母说着莲池，以为在外，原来是府内后门出来不远处，原先只是荒废，但是明池引水，顺带着将这片水地也收拾了番。

过厅外，叶母停住了脚步，林羽也停住，抬起了头，她望着远处淡青薄蝉罩衫配墨绿鹤纹长身的叶长明正执手喝着茶，而眼神却是牢牢看着她，一下子，时间也停了下来

羽落江南北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