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适吗?”叶长明问她。
韩汐汐面露喜色,却又欲言又止。
叶长明出声:“来人,快去请王大夫。”
王大夫,是长安城内的名医,不图功名利禄,原本皇宫请了他去宫内当差,可他拂了好意,在城内只为平常人家看病,细心入微,尤其是在喜孕事上。
林羽的脸已煞白,心中冷然,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她看着韩汐汐的喜悦,再看着叶长明,五味陈杂。
她守着自己最后的那份坚持,静静坐着,和他们一样,等着王大夫的到来。
鸳鸯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说着:“二夫人,王大夫在长安城内赫赫有名,您接下来可要好好休息,不可拿重物,只能让我们这些丫鬟来。”
林羽的心里不防备地被扎了了,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
王大夫没一会儿便被接来了,“将军。”
“免礼,给二夫人诊断下,她身体有些异样。”
“是,将军。劳烦二夫人带路。”
韩汐汐点头示意,被鸳鸯扶着往房内走去。
厅内留下叶长明和林羽。
叶长明看向林羽,眼神中意味不明,林羽的脸色依旧苍白,放置在桌上的手微微颤动,无法掩饰心中的情绪。
到消息传来前,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韩汐汐到了房内,示意鸳鸯关上门。
“二夫人,请您躺好,我为您把脉。”王大夫在一旁等待。
韩汐汐缓缓过去,在鸳鸯的伺候下,在床上卧好,“劳烦王大夫了。”
熟悉的声响在房内响起,韩汐汐手上宝石的光泽泛着诱人的光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大夫出来了,众人的眼神都聚焦到他身上。
只见他面露喜色,双手相合向叶长明表示祝贺:“将军,恭喜您,二夫人有喜了。”
众人不敢有别的反应,只是微微看向林羽,又赶忙转移开视线,二夫人就有喜了。自从二夫人入府后,府内原有的和和气气都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对夫人的态度。
但是这一切,都是将军默允的,如今,夫人的处境,的确有些难堪。
林羽脸色依旧如此,站立:“恭喜将军,我吃饱了,先行告退。”也不再看他和众人的脸色,忍着心中的难受,挺直腰背,离开了。
在离开大厅前,只听得叶长明朝王大夫说:“多开些对身子好的补品,由你专门熬制,不假借他手。”
林羽轻扯嘴角:“只要没人自己作,在我这里,不兴这套。”
这话掷地有声,让大家为之一震,将军的话中意思就是府内不能有人动伤害二夫人腹中胎儿的歪心思。
而将军夫人这一句话,表明了态度,在她这儿,宅斗这种戏码,她不屑,只要韩汐汐她自己不又使什么伎俩,没人会搭理她,尤其是她,林羽。不屑。
林羽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身回来,王大夫连忙退两步在右侧。
她就这样站在叶长明前面,一步的距离,就这样从上向下看着他。
叶长明抬眸,也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她的眸中,平静如水。
他的,也是,平静,却有柔和。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吧!
呵呵,男人,也就这样罢了。得到想要的了,就结束了。
梦中的儿时,就当是场梦吧!再喜欢,再爱,被他人惦记着,被他人夺去了,就不干净了,她,也不要了。
林羽扯开他的外袍,众人大惊,夫人动手做什么,但都没人敢上前。
这夫人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除了,将军。
可将军这时候,什么都没有做,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他们可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虽然表面上看着总是觉得将军对二夫人很好,什么都让着她,宠着她。到了夫人这儿,虽然这段时间对她平平淡淡的,可总觉得将军万般忍让着,爱护着,隐藏着心中的关心。
玲珑感受最深,可她终究不能多说什么,尤其是偶尔几个深夜,夫人夜间总要喝点水,她为了备着热水,就出去弄些。
无意间看到了将军离去的背影,她不知道他是有意过来的,还是碰巧
叶长明的衣服凌乱,带着肩头的发丝。他没有动,没有变化。
林羽用力一扯,他随身的玉佩被扯了下来。
她拿起,他一直随身,玉佩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温温的。
兜兜转转,小时候,她给了他,长大后初遇,她抢回了它。为了抢回他,又给了他。
可最后,他仍旧不是她的,它又可以回到她这里了。
她摩挲着“明”字,这场梦,再久再久,也该醒了
眼中蒙了层水雾,又隐去
无言,转身离去。
可他,突然拉住了她,沉沉两字:“还我。”
呵,还?
她再忍不住,两颗泪珠滚落,刚想忍回去,可是又被他拉过来,泪珠就这么落在了他的手上。
林羽的防线似乎被打破了,盯着他,一动不动,牙齿里蹦出三个字,最决绝的三个字:“你不配!”
然后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长明的心中好似空了一块,看着自己腰间的空白,喃喃:星星走了
众人散开,离开这地方,王大夫只觉得自己多余,赶忙告辞,说备好补品后再来。
最后,独留他一人,身形凌乱地坐在椅上,眼中的光芒闪烁,定定地看着远处树上的叶子,此时正午,耀眼夺目的光映在叶面上,脉络清晰。
叶长明,不,叶长,他叹了口气。
一阵风过,一片叶摇曳着被拽下来,风过总会留痕。
尤其是人。
有些事,要快点了。
林羽回到房后,脸上没有了泪痕,为这种人伤心难过,不值得!没心没肺的东西,老娘才不稀罕。
于是,打开衣柜,开始收拾东西。
“夫人,你怎么又开始收拾衣服了。”
玲珑阻拦林羽,现在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夫人了,就跟以前一样,叫我小姐,我们去过我们的潇洒日子。”
“夫人,哦不,小姐,我们能去哪里?现在你是将军夫人,可不能胡闹啊!”
玲珑一点点,将林羽理好的东西又放回去。
羽落江南北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