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真放他去洛阳,我敢断定,未来史书必定会记载一场大战!”
李尘继续加码。
“什么?”李渊下意识的问道,
“两唐之战!”
李尘斩钉截铁的道,
“大伯所在的西唐,和李世民所在的东唐,必会有一场倾国大战,而最终的获胜者,会是李世民!”
“届时,又有几十万百姓和士兵要死于战争,皇爷爷觉得,史书会评定,这是谁的过错?”
李渊浑身一颤,险些跌下河去!
若真如此,史书必定写下——此皆高祖李渊放任之过也!
“陛下!外面风大,您……”
身后的侍从手忙脚乱,要将李渊搀扶到船舱里头去。
“滚开!”
李渊粗暴的推开侍从的手,瞪着眼睛盯着李尘,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尘见此状,心中大定。
谁说他不会钓鱼的?看,这鱼儿不是钩了么?
他与李渊对视着,不紧不慢的道:
“若依孙儿之见,夺其兵权爵位,废其为庶人,贬往岭南,永不再召!”
“如此,可保大唐平安,国祚昌盛。”
李渊:“。。。”
沉默,良久的沉默。
东海池子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这位大唐的最高统治者,脑海里在想什么。
“他……是你的父王,你真就如此绝情,要将他赶尽杀绝么?”
李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也带着几分颤抖。
“非也。”
李尘摇了摇头,
“孙儿这样做,才是让他留有生机,岭南虽苦,却也能让岭南王冯盎等人照顾,不至于死。”
“若留下长安,天策府下下,能活一人否?”
李渊再度看向李尘,瞪着眼睛道:“你觉得你大伯也会如此残忍?!”
他这语气,抬高了八个声调!
“开弓没有回头箭。”李尘只回了一句话。
李渊的气势,瞬间萎缩,颓然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
当李世民起夺嫡之心的那一刻,他和太子,就是你死我亡的争斗!
换作任何人是太子,都不会看着李世民这样一个弟弟,顶着秦王的爵位,和天策将的名头留在长安。
说不定哪天睡觉的时候,他就串通禁军,把自己给屠了!
不杀他,将会寝食难安!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李渊大喝一声,眼角有泪珠落下,
“都是朕的儿子,都是朕的亲儿子,何至于此啊!”
“朕宁愿回去当个唐国公,尘儿,你知道吗?爷爷宁愿当个唐国公!也不愿看他们手足相残呐!”
李尘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能理解李渊此刻的歇斯底里。
但,无情最是帝王家,谁叫李世民这么优秀,却是二儿子呢?
良久。
李渊毫无形象的坐在甲板,望着太阳渐渐西落。
“尘儿,你的想法,朕不能接受,二郎是朕的儿子,他对大唐有定鼎之功!又无过错,叫做如何忍心贬谪他去受苦?”
李渊看着李尘,苦笑道,
“但朕,又不想看他们手足相残!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阁老们对此事都讳莫如深,能和朕说说的,也就只有你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辛酸和无奈。
可怜的老头。李尘心中想道。
“倒也还有一个办法。”
他忽的道,
“不过,只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罢了,不可解决问题之根本。”
李渊眼中顿时精芒绽放,连忙拉住他的手,急道:
“什么办法?你说,你快说啊!”
他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不论是大伯,还是李世民,他们想要闹事,手中都需要有兵才行!”
李尘目光深邃,道,
“若指挥不动长安城内的兵马,他们皆是光杆司令一个,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先不说大伯,他乃是太子,暂时不需要出手,只要朝局稳定,他便能从您的手中接管大唐,所以眼下,他必定不会搞动作,否则便是愚蠢。”
“而李世民,他要的是动,是乱!只有搅动风雨,他才有机会!”
“那么,只要让他无法掌握禁军、长林军、金吾卫的兵马,靠着秦王府那几百府兵,他是绝对无法威胁到太子和皇爷爷您的!”
“怕就怕……”
李渊抓着他的手,连问道:“怕什么?”
“就怕有人与他暗中私通啊。”
李尘笑道,
“京兆都督刘弘基、玄武门、朱雀门统领常何、敬君弘、吕世衡,这些人若是听命于他,则……”
“当然,孙儿只是假设,相信他们还是对我大唐忠心耿耿,绝无私心的。”
“孙儿想说的是,皇爷爷若想长安稳定,必须要一个秉公无私,和太子秦王都没有交情,且绝无可能被收买的人,掌管京兆兵马,杜绝一切风浪!”
“此人在一日,太子和秦王便绝无争斗的机会,更别说手足相残!”
李渊听完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眼睛大亮!
“尘儿,你真有王佐之才啊!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夸赞道,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见识!”
“对,对!长安金吾卫、禁军之统领,便是关节所在,只要他不动弹,谁都别想掀起风浪!”
“听尘儿这番话,真让皇爷爷拨开云雾见天明啊,哈哈哈哈!”
他畅快大笑,就像是治好了顽疾一般,浑身轻松。
可一会儿后,他又再度皱起了眉头。
“此计虽好,但……想要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却真是难办。”
李渊叹息道,
“你方才一席话,真叫朕毛骨悚然!若是刘弘基、常何他们听命于大郎和二郎其中任意一人,别说是兄弟相残,就连朕的帝位,恐怕都不保啊!”
李尘闻言,心中暗笑。
你TM终于反应过来了是吧?
杀兄逼父,这是配套的!
“想来想去……真是可悲,朕手中,竟没有一人可用!”
李渊一脸悲戚的道,
“心腹之人,都是些不堪大用的草包!如何坐镇京畿重地?震慑太子秦王?可……那些能用的人,朕完全无法笃定,他们是否会被大郎和二郎收买,亦或者暗中早有私通。”
“这,这……唉!朕这个皇帝,当的真是窝囊,身边竟没有……”
忽然间,他停下了话语,蓦然看向李尘。
李尘朝着他眨了眨眼,似是有些疑惑。
然而心中却是——
唰!
鱼好像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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