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荩柒只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心中的疼痛感也慢慢消去。
她去布衣店买了一件男装,再随意的收拾了一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挺像男子的。
不久之后,程荩柒便来到了青楼,这时太阳还未下山,青楼里已经人山人海。
她待在柱子旁,便见大厅中央有一四四方方的舞台,舞台周围点缀着用红绸编制的花,再环视四周,一片喜色。这舞台的上方有一红顶,红顶之中又系有绸布落到舞台上。
没过多久,响起奏乐声,那红顶之中飘洒出玫瑰花瓣,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那绸布被一女子拿在手里,顺着那绸布缓缓下降。她身着红色水仙罗衣裙,妆容浓艳,那双美眸妖艳魅惑,摄人心魄,台下的男子皆直勾勾地望着绸布上的女子,待女子落到舞台上时,整个大厅沸腾起来。
“她就是雨清。”一道男子声音从程荩柒的身旁响起,她转过头去,才发现竟是张凌风,“你怎么在这?”
张凌风笑道,“你让我走就走吗?我偏不!”说完还嘟起了嘴,程荩柒一脸嫌弃,“你这耍赖的样子真是大煞风景!”
张凌风见程荩柒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心中欢喜,“那是!”
程荩柒黑脸,不再说话。张凌风道,“看,张士显就在那帷幔后。”
“你有透视眼?看得这么清楚?”程荩柒嘲讽道,“再说了,那帷幔后面又不止一个人,你是如何知道那人就是张士显的?”
“你把你怀里的夜明珠拿出来!”
“你干嘛?”程荩柒藏得很隐蔽,他是怎么知道的,此时程荩柒的双耳通红,些许尴尬,但还是将夜明珠拿了出来。
此时除了他们二人,其他人都像是被定格在原处,时间被暂停,程荩柒猛地看向张凌风,但此时她已经被张凌风带到了帷幔之后,“看到了吗?他难道不是张士显吗?”
程荩柒看了过去,是他。她幻想过再次与他见面是什么样的场景,没想到竟是在青楼里。她的眼里充斥着恨和怒,双手捏成拳,仿若要将张士显生吞活剥了般。
张凌风挡住了她的视线,咳了几声,“这夜明珠有控制时间的功能,不过如果我不在身边,它只能用三次,如若我在身边,就能无限期,怎么样?这宝贝好吧?”
程荩柒从仇恨中抽了出来,收了恨意,一眼看去,“你这宝贝是挺好的!就是你这个人有些讨厌。”
“既然找到他了是不是应该立马将他杀了?”张凌风转移了话题,“你觉得如何?”
“你们觉得很容易杀我吗?”张士显突然出声,让程荩柒和张凌风二人都吓了一跳。
张凌风将程荩柒护在身后,“就知道这控时术定不了你多久!”
张士显瞥了程荩柒一眼,双肩微微一松,起了笑意,“还能看见你,真好。”
程荩柒将张凌风扒到一旁,心中的怒气更浓,“让你失望了,你还能再见到我!”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程荩柒忽地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的面孔,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为你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张士显痴愣了一下,后又问道,“那现在呢?”
一旁的张凌风乌云密布,倏而来到张士显的面前,“你没资格说这话!”
张士显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道,“你有资格吗?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什么都不能给她!”
张凌风的双眼呈红色,一抬手便把张士显捏在手中,“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说我?”
张士显瞪大了眼,这股杀气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像是寒冬里的冰,刺入他的全身动弹不得,又像是阴府里的戾气,让他没了呼吸。以前的张凌风都是一副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模样,哪里有如今的气势。如果他再不妥协定会死在张凌风手里。
“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程荩柒了……如何?”张凌风听到程荩柒的名字,眼里的红色慢慢褪去,他不能就这样杀了张士显,虽然说程荩柒恨毒了张士显,但如若不是爱得深,怎会如此的恨,他不能冒险,他要让程荩柒亲手杀了张士显,他心头的石头才会落地。
张凌风放开他,退到程荩柒的身旁,解开她的定时术,他不想让程荩柒看到他异变的模样,因此刚刚才会对她用了定时术。
程荩柒醒来,便见张士显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她疑惑道,“他这是怎么了?”
张凌风不紧不慢,略带几分冷意,“不知道啊!他向来诡计多端,许是他又想到什么计策好来对付我们!”
“说的不错,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他自己重要,明明贪生怕死,还说什么可以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张凌风忽觉心中堵得慌,涩涩的,酸酸的,但脸上还是镇定自若,笑脸盈盈,“他向来都是如此。”
张士显看了程荩柒一眼,程荩柒从怀里抽出细软,圈在他的脖子上,又把他带到了城外。
张凌风半若着气,衣袖一挥,这大厅里的人又动了起来,一片喧闹嘈杂却也闹不了他心中的郁闷。
他也跟着来到了城外,站在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程荩柒与张士显二人。他像是被人抽了筋,拆了骨,远处的二人虽是僵持着,可在他眼里却是那么般配。
“张士显,这细软是你送我的,你教我用蛊用毒,又教我武功,我对你忠心耿耿,也对你唯命是从,你说的,你想要的,我不惜一切去做到。”
程荩柒将衣袖掀开,“你看,这是任远二年,你要我去杀相爷的儿子金石塞时留下的疤痕。你可知道有八百侍卫来追杀我,我是靠着什么才能活着回来的吗?是你的承诺,你说我能活着回来,你便会娶我!我信了,也正是如此,我才死里逃生。而我回来的那天,却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想你娶了她只是为了巩固你的事业,但我错了,你们婚后甜甜蜜蜜,而正是那个时候,你将我送到了莫君堂的身边。”
张士显的眼红涩起来,他整个身子颤颤巍巍,“我……我……”
程荩柒擦了眼泪,笑着看他,“是你结束了我乞讨的日子,是你给了我住所给了我温饱,我也不会再期盼什么,因为这一切从你彻底将我推向死亡的那一刻,我便已经还清了。”
程荩柒手中的细软忽地变成了锋利的剑,她毫不犹豫地刺进张士显的胸膛,他先是惊讶,最后笑着说道,“终是……我亏欠了你……”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
她将剑抽了出来,眼角最后一滴泪滑落时,张士显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