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车镜里,男人的样子虽然有些模糊,但陆承月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秦御,秦家的继承人,秦氏集团的最高领导者,
前世,她跟秦御的交往并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是在一些商业酒会上。
也许是应了那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跟秦御之间的相处颇为融洽,就像一个天平,神奇的维持在一个平衡的位置,互不干涉,却又似乎缺一不可。
只是她没想到,回来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他。
“我下去看看。”
陆承月戴上墨镜,开门下了车。
路边,程叙跟秦御正在商量后续的赔偿问题,其实也没啥好商量的,毕竟人家都说要赔了,他还能拦着说不用吗?
听到关门的声音,程叙回过头,因此他没有注意到在车门声响起的时候,秦御瞬间挺直的身躯和猛然紧握的双手。
看到陆承月下来,程叙连忙走到她身边。
“你下来干什么?”
“这件事我来处理。”
“你处理什么?人家都答应赔了,唉……”
秦御看着向他走来的女人,身体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瘦了,这是秦御看到她的第一个念头。
“这件事是我的失误,我会全款赔偿你们的损失。”
因为情绪的压抑,秦御的声音有些轻微发抖。
听到他的声音,墨镜下陆承月下意识移开了跟他对视的眼睛。
心中有些无奈,没想到重来一次,她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
每次看到他那双眼睛,她总会情不自禁移开目光,好似在一些逃避什么。
“不用赔。”陆承月语气笃定。
程叙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丫头不会是刚才碰到头,把头撞坏了吧?
秦御也是不明所以,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不解。
“谁都有失误的时候,而且只是蹭了一下,走保险就行,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您自便。”陆承月解释道。
转头对着一脸懵逼的程叙道:“走吧。”
“昂……走,走吧。”
“等等。”
秦御终究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又任何问题随时联系。”
“嗯,再会。”
陆承月愣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接过名片,然后带着程叙上车离开。
别克车里,看到这一幕的顾与白扬起嘴角。
“阿御,你会感谢我的。”
……
陆承月拿着名片,看了许久。
很简单的一张名片,底色是黑色的,左上角有一个水波纹一样的图案,中间偏右的位置是烫金的两个名字。
秦御。
与其说她前世跟秦御的来往不多,倒不如说是她在故意躲着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她有些怕见到秦御,怕看到他那双看向她却满含深意的眼睛。
每当他们的目光交汇,她总能在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深处看到那抹复杂的情绪。
她不明白,只觉得他看过来的目光似乎能轻易看出她的狼狈。
她讨厌那样的目光,讨厌他将一切都看透却不言不语的样子,因为那对于她而言是一种比直接说出来更残忍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