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张玲，乔艾海鲜过敏，好像挺严重的，我们正在去中心医院的路，你们做好急救准备。”

江澈心头一沉，“你们现在到哪了？”

“快到了。”

江澈挂了电话，马去做准备。

张玲放下车窗，探头望向前面，发现车队堵得很长，一时半会这交通是疏通不了的，她怕耽搁太久，乔艾的症状会更严重，果断让唐薇付车钱给司机。

唐薇不疑有他，付完钱立刻下了车，她这小身板搬不动乔艾，跟张玲完全比不了，她帮着张玲把乔艾扛抱起来，两个人着急忙慌地抄近路，穿过一个公园，朝着中心医院赶去。

江澈和医护人员早已经等在急诊门口，十多分钟过去，江澈终于看到了张玲和唐薇的身影。

乔艾趴伏在张玲肩已经没有意识，江澈没想到她的过敏症状会严重到休克，他疾步冲前，把乔艾接过来抱抢救床，紧随其他医护人员推着乔艾进了急诊。

张玲满头大汗一屁股跌坐在地，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快去看看乔艾。”

唐薇蹲下来，检查着张玲手臂的咬伤，血已经凝结成痂。

“疼不疼？”

张玲无奈地看着她，“我咬你一口试试，看看疼不疼。”

“你的伤口要马处理一下才行。”

她把张玲拉起来，带张玲去处理伤口，乔艾那边有江澈在，她们是放心的。

等张玲包扎完手臂的伤口，两个人马去找江澈，却愕然发现江澈和医护人员还在紧急抢救乔艾。

“血压还是太低了。”

“患者心跳停止。”

……

一连串骇人的字眼听得张玲和唐薇揪紧了心，护士将帘子拉的时候，她们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江澈正在对乔艾进行心肺复苏。

“肾腺素1mg……”

江澈颤抖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

唐薇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情绪近乎崩溃。

“都怪我，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她带乔艾去吃龙虾，乔艾也不会变成这样。

张玲红着眼抱住唐薇，咬牙道：“乔艾不会有事的。”

唐薇靠她怀里大哭，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想起乔艾帮她挡下王哲砸过来的椅子，她用力攥紧拳头，手背青筋都爆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几分钟，或许只有几秒钟，但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们非常难捱，直到听到帘子的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心跳恢复正常。两个人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乔艾彻底脱离危险时，江澈的双手仍在颤抖，乔艾的心脏停跳了三分钟左右，他想想都后怕。

作为一名医生，他见多了生离死别，但当乔艾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他险些崩溃，他害怕失去她，他也不敢想象生活中如果没有她，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在床边守了很久，直到乔艾身的过敏症状有所减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乔艾的意识已经清醒过来，泛红的眼睛定定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哥，我身有点痒，你帮我抓一抓。”

“不能抓，你忍一忍就好了。”

“我后背疼。”

又疼又痒的滋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乔艾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以前她最不爱哭，现在却成了一个爱哭鬼。

江澈小心地帮她翻身，让她侧躺，轻轻撩开她的衣检查，本以为她后背疼是过敏症状引起的，意外的是她的后背有一片淤肿，红疹已经消了一些，那淤肿一看就不是过敏引发。

“怎么搞的？”他凝着眉，快要心疼死了。

乔艾沉默下去，没提在烧烤店里发生的事情。

江澈转移目光，看向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唐薇和张玲，“她身为什么有伤？”

“是王哲。”张玲喃喃地说。

“王哲是谁？”

“一个同学，他本来搬起椅子要打我的，是乔艾帮我挡下来的。”

江澈气得闭了一下眼睛，转身拉开帘子走出去，开了活血化瘀药的处方，付了费，他又去取药窗口拿药，回来时，乔艾已经昏昏欲睡。

他走过去，拉好帘子，让张玲和唐薇帮忙拉起乔艾的衣，他动作很轻，唯恐弄疼了乔艾，十分小心地帮她涂药。

唐薇和张玲守到十一点多，被江澈赶回了学校。

他下了班，换完衣服就一直陪在乔艾身边，液已经输完了，她身的红疹和浮肿已经消了很多。

临近一点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醒过来，伸手想要抓痒，江澈及时抓住她的手，“乖，别抓。”

“痒。”

“忍一忍。”

她‘嗯’了一声，闭眼睛又想睡了，突然想起江澈明天还要工作，他需要休息，她睁开眼睛，急切地想要起身。

江澈扶她起来，“你要什么，跟我说。”

“几点了？”

“一点。”

“我们回家吧，我没事了。”

“我认为你还是留在医院比较好。”

过敏性休克、心跳骤停，这些症状都非常严重，人是抢救过来了，过敏症状也在减轻，但是还需要监护几个小时，他不太放心让她现在回家。

“我真的没事了。”乔艾边说边下了床。

江澈把她按回床，表情认真地问：“你知道自己海鲜过敏，为什么还吃龙虾？”

“我不知道是海虾。”

“你是过敏体质，就算是淡水小龙虾也应该少吃。”

“哦。”她撅着嘴小声嘟囔，“在一中的时候，我和赵劲博在学校食堂吃过一次章鱼小丸子，只吃了两串，一点事儿都没有。”

她是后来才知道章鱼、鱿鱼什么的都属于海产。

那次没出问题她也觉得很惊讶，可能是她吃的少，所以没事。

江澈忍耐地捏了捏眉心，“学校食堂偷工减料，很大可能用面粉、普通鱼粉和土豆泥随便糊弄一下学生，没出事情算你运气好，但你别存有侥幸心理，以后给我千万注意，海鲜一点都不能碰。”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乖乖躺下。”

乔艾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委屈巴巴，“我想回家。”

“听话。”

“我在这里睡不好，再说你明天还要班，需要好好休息。”

江澈心头颤了颤，没想到乔艾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替他着想，他其实在哪里都可以睡，只要眯一两个小时就不会太影响明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