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昊等四人随意坐在竹排上继续顺江漂流。他回思了一下整个事件的经过,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抬头望去,竹排已过了泉州地界进入了滁州。滁州是个大地方,物产丰富,商贸往来频繁。他以前随师傅云游时来过,不过那时他还小。
玉如他们听他说这个地方很热闹,就嚷着去看看。这正好合了张子昊的心意,他也想故地重游。
几个人弃了竹排,步行来到闹市。周围景物没什么变化,只是他和师傅一起喝茶的茶亭如今变成了茶庄。他随师傅修行二百多年了,现在是物是人非。
他们要了一壶茶,坐下来歇歇脚。
“太乏了,要是有个地方洗个澡就好了。”蓝狐伸了伸胳膊。
“等会儿我们去泡一下温泉,只不过费用挺高。”张子昊看了他一眼。
“这没问题,我请。”他怀里的镖银还没花过呢。
“你的银票给张子昊,让他去兑换一下。”玉如道。
“蓝狐不情愿的掏出一把。”
说实话,蓝狐还真看不明白。张子昊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他让蓝狐把其他的收好,只拿了一张去了对面的银号。回来后,他把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蓝狐。玉如知道他的意思,就简明扼要的将他们押镖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武林上人尽皆知的龙珠风波是你们惹出来的!”张子昊心情又沉重起来。
“是我们又怎么样,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蓝狐翻翻白眼道。
“不是故意杀人就没杀人吗?”张子昊没好气的说。
玉如按住了蓝狐冲动的手,冲他摇摇头。
“我们洗温泉去吧!”红儿乖巧的说。
“走吧!”张子昊起身迈步。
蓝狐背上银两,玉如拉着红儿快步跟了上去。这里的人太多了,弄不好就走散了。
张子昊他们出了闹市,向山上而去。走了大约两注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山庄。山庄前立着一石刻,上书:玉泉山庄。
刚踏入山庄,就有一名丫头模样的女孩前来引路。越往前走,雾气越浓,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
你们俩跟我来,好像换了一个丫头领路。
“蓝哥哥!”红儿叫到。
“他们去那边了!”丫头道。
“我也要去那边!”
“噗!”丫头忍不住笑出声来。
玉如也笑了。她拉住红儿的手悄声说你是女孩,他们是男的。
“这有什么!”
“嗨!男女有别!”
“听不懂。”
“跟着姐姐没错。”
“好吧!”红儿总算没刷小孩子脾气。
温泉的水温润软滑,人泡在里面骨头都觉得舒散,舒服极了。玉如根本不用带面纱,红儿使劲的看她,也只看出个轮廓。这里的水雾遮天蔽日,是个洗浴的好所在。红儿不甘心,使劲凑过来看。雾气下的脸庞若隐若现,她不由得看得呆了,忍不住拿小手去摸玉如的脸。她心想:怪不得她整日带着面纱。玉如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有让她胡来,不做声。
红儿真是淘气,摸够了脸,居然爬到玉如怀里。玉如轻轻推开她,她实在是受不住了。红儿也不生气,她让玉如帮她搓背。红儿的身量还是个孩子,玉如想自己要是不长大该多好。她又想起了枫树爷爷。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四人洗了温泉,又在山庄住了一宿,花了不少银两。蓝狐对银钱没什么概念,所以也没在乎。
第二天,他们神清气爽的下山了。
在路上,他们听说知州的女儿今天在绣楼抛绣球招婿。几个人都没见过这场面,所以一起去看热闹。
这里人山人海,他们好不容易挤到靠前的位置。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向上看,只有一个白面书生低着头想挤出去。怎奈人太多了,进来难,出去更难。
张子昊看了很奇怪。这位书生见出不去,就现在原地不动了。眼里充满了悲哀之色。过了一会儿,场面欢声雷动。州府的张小姐出来了。她长得确实俊俏,月儿眉,杏桃眼,翘鼻,小嘴。只见她手持绣球,眼睛一闭往下就抛。人群开始涌动。蓝狐护着玉如和红儿,无暇观看。只见那绣球转来转去直奔张子昊而来,眼看着绣球就落到他手里。他一弹指,绣球飞了起来,“嘭”的落在了那个书生手里。那书生抱住绣球喜极而泣。有几个人上来就抢,被张子昊巧妙化解了。
州差上来把红花戴在抱绣球人身上,带走了那书生。
张子昊舒了一口气。他促合了一双好姻缘。
“你怎么把到手的绣球又弹了出去,你没见那小姐有多漂亮。”蓝狐调侃他。
“玉如姐姐才漂亮呢!”红儿不服的说。
“你看了玉如姐姐的脸了?”张子昊没理蓝狐,轻轻的问红儿。
“我不但看了,还摸了呢!”
玉如的脸顿时绯红起来,若不是戴着面纱,她还不知把脸往哪藏了。
“只是看得不那么真切。”她不甘的说着,伸手就去揭面纱。蓝狐一把拉住她的手说她要再敢胡来,他们就再也不理她了。她吓得手又缩回去了。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玉如轻轻的笑了。
他们打算找个客栈住下,在这盘更几日。几人走到府衙后门,恰巧碰到那白面书生从里面出来。他垂头丧气,目光呆滞,差点碰到玉如。
“咿?这不是州府女婿吗?”蓝狐把住他看了看。
“晚生无能,有负张小姐啊!”他叹了口气。
“你住哪?”张子昊想知道详情。
“是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凭什么娶张小姐!”
张子昊看他有些不对劲,就让蓝狐带着他一块走。他也不推辞,只是不做声的走着,犹如行尸走肉。
他们住进一家客栈,张子昊他们要了酒菜吃了起来。那书生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来他是饿坏了。
他说他叫吴宇生,本地人。他寄住在天安寺,每天帮人抄抄经文度日。去年他落榜归来,心情郁闷,随口赋诗一首遣怀。刚巧张小姐来寺进香,感其才情,两人遂相识。不想他的父亲嫌弃他贫穷,逼张小姐绣楼抛绣球。今日多谢仁兄成全,本想能美梦成真,不曾想,州府大人要彩礼,限我三日内携彩礼迎娶张小姐。我一穷二白,拿什么迎娶。说着竟落下泪来。我到不打紧,原本一无所有,也没做非分之想。张小姐与他父亲据理力争,被她父亲软禁。听她的丫头于萍说她在抛绣球前就病倒了,那天是她父亲硬逼着她起来抛绣球。现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众人听了无不感到心中酸楚。
“你先住在这儿,三天之内保你娶到张小姐。”张子昊道。
“对,先住下,银钱我有。”蓝狐拍拍胸脯。
入夜,张子昊和蓝狐潜入张府,根据吴公子描述找到了张小姐的闺房。屋里烛光昏暗,一女子面里而卧。一丫头立于床头。一老者在屋里焦急的踱着步。
“小姐已经两天没进食了,老爷。”那丫头小声说。
“你们一个个真无用!”老者霸道的说。
“小姐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哪!”那丫头哭了。
“放肆!小姐还不是好好的吗,再胡说小心家法伺候!”那人说着冲出房门。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萍儿不能没有你啊!”
张子昊进来,点了萍儿的睡穴。蓝狐进来把门掩好。他们叫醒张小姐,张小姐大骇,却无力呼喊。张子昊让她别害怕,告诉她好好保养自己,吴公子三日内必来迎娶。话音未落,只听外面有人大喊:“屋里的人听着,快出来受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