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维宴见碌武门要离开,上前说道:“欧阳夫妇遭此变故,我悲痛至极,本来这是碌武门门内的事宜,我不好插手,但我与欧阳兄是挚友,堂堂碌武门怎能交到一个小女子的手里。”
丁赖哈哈一笑道:“大概是秦夫人思夫心切,错付了人也是有可能的。”
洛央冷静道:“石掌门都说了这是我门内的事,你没有资格过问。”
“小姑娘牙尖嘴利的。”丁赖道。
洛央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道:“石掌门觉得我不适合做掌门,那你有何高见呢,是想把碌武门吞并到贵门之中,还是觊觎欧阳掌门的碌林武修阵。”
“你,你!”石维宴脸色一沉道:“你一女子傲慢任性,岂能掌管天下第一门派,欧阳兄心血不能付之东流,由我照拂,待到晋安成人后,将碌武门交到他的手上,我才会安心。”
欧阳晋安抹去沉痛,道:“萧女侠接管碌武门,顺理成章,人心所向,若是师伯真得能念在与家父的情谊,就请师伯让我们安然回去,让家父家母的遗体早日入土为安。”
丁赖目光狠厉,勾唇笑道:“既然如此,我就领教领教新任掌门的功夫。”
丁赖出其不意,一个匕首射向洛央,洛央用刀劈开,迅疾拔刀飞身相向,一转身直至丁赖身前,长刀一横抵上他的两把短剑,稍一用力,震麻了他的双臂,抵着刀一掌打在丁赖胸前,将他弹开半丈之远,其余五痴人连忙去查看丁赖,丁赖口鼻吐血,重伤昏迷。
黎酣道:“这个小女子的内力太厉害了,一招就要了他半条命。真是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她。”
应见画道:“你能打过她你就去。”
“打不过。”黎酣道。
“那你去不是找死吗?”应见画道。
五痴人只能将丁赖抬走,不敢张扬。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吓了片刻,只有那个蓝瞳人看出了些端倪,仰头欣赏片刻,走了出来,说道:“萧落女侠内力好强,如若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刚刚用了“龙脊传啸”的半式。”
“招式如此快,众人并未看出是龙吟十九刀,此人却能看出是“龙脊传啸”的半式,不是细致研究过龙吟刀法,就是和萧大哥激烈对战过。”她未答话,并不想多生事端。
蓝瞳人揭开了面纱,皮肤惨白而光亮,鼻梁高耸,显然不是中原人,这让她想到了那个官兵说道的西域人,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
他走上前来对着洛央说道:“萧女侠,在下云鹤,研究刀法三十余年,曾经亲眼见过萧子楚大侠刀法绝妙,能再见一次,实乃三生有幸。”最后说到萧子楚的时候,他的神情阴厉几分。
这些话刺痛了洛央的心,难道当年大哥的死和这个人有关系。洛央心道“他若是真用了卑鄙手段,今天必杀之而后快,祭奠大哥亡灵,若真是光明正大的功夫,那么今天就此决斗一把,豁上性命也是值得的,只是碌武门的弟子恐是要遭厄运。”
“出招吧!”洛央谨慎地拔出刀说道。
云鹤扔掉怀中的刀,而是戴了副手套,这手套细密钢丝所造,上面镶有诸多铁刺。洛央右手挥刀划空而破,云鹤稳如泰山,着实地用掌力震开刀刃,洛央转身入空,一刀飞龙在天划破尘土,直冲云霄,云鹤身形如鹤,立于长空,顺龙迹双掌破开,以掌风化刀,直至接住对方刀刃。如此动魄一招,二人僵持住,暗涌内力,逐渐地周边风沙混交在二人周围。
洛央的内力浑厚,并不怯与他如此比拼,僵持片刻后发现对方的内力竟深不见底,二人距离拉近,他幽幽张口道:“你和当年的萧子楚神情一模一样,都是垂……死……之……态……”他的声音空灵细长,如同风中摇曳的铃声,迫使洛央看向他那双摄人心魄的蓝瞳,幽怨而深邃,如同地狱罗刹宣判恶昭。
瞬间,天地颜色如血一般流淌着,洛央回到了那个黄沙漫飞的大漠,她瑟瑟地抱着浑身是血的萧子楚,“大哥,大哥,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洛央沉寂在往日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云鹤见她神色空洞,他邪笑了一下,双臂运力,左手抓刀将洛央拉近,右手一重掌打向洛央右肩,与此同时手套上的铁刺扎进了她的皮肉当中,借此狠狠地带着对方的血肉划了一寸。
洛央受此疼痛却仍然沉溺在幻境中,仍然大声呼唤着“大哥!”,幻境中的血色突然变成了冰色,冷热交加,突然耳边想起纤尘说过的话,“‘龙吟十九刀’第十七式‘龙吟游’切记:潜心蓄力刀上文,鸿雁飞天去揽月。”纤尘的话语似梦似幻,若冰泉濯心,久久回荡。
洛央空洞的眼神一冷,一股股真力流向刀锋,起初,云鹤并无知觉,有所觉察得时候握在刀背上的手已经招架不住了。洛央左手握住他刺向自己的右手,一番,猛地一灌力,“咔嚓”一声,右手刀锋一转,便已蕴了一道金色,这道刀光从敌我中间裂开,把双方都弹了开来,借此时机刀光飞天破开一道光影,一道游龙之刃将云鹤的左臂直接砍去。
洛央就此收刀,内力回笼,一阵刺骨的疼痛席卷而来,她后撤翻空一落,身体蜷缩,一腿跪与地面,一腿曲膝,右手将刀刺向地面,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左手狠狠地抚去嘴角浓重的残血,胸口却又是一阵撕裂,翻出一口心头血。
随着周遭风平浪静,众人才回过神来,一个颤抖的声音道:“龙……龙……龙……吟……十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