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边境混乱,在职官吏谋财害命,真是罪该万死,还有脸来见我,将王楚耀就地正法。”瑾王看着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骂道,瑾王平时不怒自威,今日发火,整个宫殿的下人都不敢出一点大气。
煞风满身奔波跪见瑾王道:“回禀王爷,人抓回来了。”
瑾王变了个脸色不屑地说道:“哼,文章做得好有什么用,布衣终究是布衣,难道真得天真地以为简单地拔刀相助就能揽得江湖上的那些草寇了么,当真是幼稚地可笑。”
转而吩咐道:“你暗中潜伏,赵明远若是担不起大任就直接杀了,从我们的人里面找一个接管。”
“属下明白。”
瑾王倒了杯茶若有所思地看着茶杯中的水,皱着眉呢喃道:“齐家”。
那年元宵节,瑾王特地摆了宫宴,将重臣子的家眷都邀请了。
“今日元宵佳节,是宫宴也是家宴,众爱卿可不受约束,尽兴就好。”瑾王道。
臣子谢恩,一人提议道:“殿下,不如我们也仿民间猜灯谜如何?”
“有趣,准了。”
众人猜了很多,兴致骤起,突然瑾王出了一个谜“心,不左不右,不上不下”,无人敢猜。
瑾王又道:“传闻齐家三小子少有才名,今日不妨一试。”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角落的一个少年,此时的齐承瘦骨堪堪,在席前豪饮了几杯,早已跃跃欲试,只是被旁边的大哥拉拽着,没有展示的机会。
如今瑾王问话,齐承拿起一壶酒,说道:“没想到大家都解不出来,那我可就献丑了。”
齐承放下酒上前,面对着瑾王,跪下拜了拜道:“殿下,我先谢恩了。”
“此话怎讲。”
齐承响亮地磕了两个头,手臂摇晃着说道:“此题由殿下所出,又钦点小人来答,那不正是要找小人这样没有歪心思的人陪在左右吗。小人愿意陪侍左右,将来能谋个一官半职,让小人光宗耀祖。”
齐承越说越不像话,齐墨之赶紧上前跪下来解释道:“殿下恕罪,我这弟弟刚刚生了场大病,神智一直没有恢复,又喝了不少酒,胡言乱语了,还望殿下宽恕。”
齐承压低声音道:“大哥,你这不是阻碍我的仕途吗,难道也要让我跟你一样科考吗,还是怕我的仕途之路比你宽广。”
于是,齐承跪着向前又央求道:“殿下,小人的忠心日月可鉴。”
臣子们见到这个滑稽的齐瀚河趋炎附势,一脸鄙夷。
如今,瑾王看着茶杯里的倒影想了想倒是觉得有点意思,这个齐瀚河若是装傻充愣没有一点儿仕途心,他反而会起疑,但他有点灵气却一副谄媚态度,倒没把他放在心上,之后随口问过几次,年年科考不中,便没再理会他。此次,他现身江湖,想来他的胸中确有一番天地。
瑾王放下茶杯,命令道:“把她带进来。”
煞风把柳月带了进来,就退出去了。
瑾王的眼神阴冷了几分,冷声道:“你素日任性妄为,我不与你计较,这次群侠宴你果敢有为,本应及时回来复命,你却想就此远遁江湖,真是放肆。”
柳月道:“王爷都说了我这次不愧王命,柳月只想参与其中,更好完成王命,不料,王爷还是怀疑柳月的忠心。”
“当年我和你说的很明白,你若是离开我不阻拦,若是选择留下,就终身不得离开。本王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风筝飞远了,线必须要在手里。”
柳月苦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山间小路,青树翠蔓,小路两边的枝丫遥望勾连,纤尘束着袖口,背着筐,边攀爬采药边放声歌唱,“青山念绿水,碧波画月圆,艳艳水波渡龙鱼,浅浅清波绘青衣……”声音悠远往复于彼山之间,回声清澈空灵,久久未散,此情此景,恍若仙境。
齐承站在山间小路上,拜了拜,提高些声音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纤尘停歇歌声,仍然专注采药,并未看他,说道:“是瀚河公子体质异常救得自己,并非贫僧的功劳。”
“我这一箭就距心脏一寸,若不是大师妙手,我怎能拔箭不死。”
“我说过公子有转势之运。”
齐承又道:“那就谢大师神机妙算。”
纤尘看着他,点点头道:“我喜欢你以这个理由谢我。”
齐承笑着说道:“大师,怕是很早就知晓我的体质异常了吧。”
“上次泰山之巅喝酒,公子能千杯不醉,我便猜出了几分。”
洛央寻了过来,先看了一眼齐承,转而对纤尘道:“你在这里。”
纤尘意味深长道:“看来你是不想让我在这里。”
“你爱在哪在哪,反正这通幽寺本就是你创建的。”洛央道。
纤尘眉宇含笑对齐承道:“齐公子,你看下面那个寒池正是我和大哥,还有萧落相识的地方,当年我和大哥酣畅对决一场,这个小丫头就瑟瑟发抖地躲在那边山坡的草丛里。”
齐承一听到洛央,眼中带光,道:“然后呢?”
“然后这个女娃娃脚麻了摔了下来,正好让大哥救了下来,你猜怎么样?”
洛央阻止道:“猜什么猜,你最近很闲吗!”
纤尘笑着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她竟被大哥吓得哇哇大哭。”
齐承听到关于洛央的趣事,特别开心,对她说道:“想不到你从小就爱哭。”
洛央羞红了脸,丢了一句“我不想跟你们说话了”就走开了。
齐承追着她赶了过去,只留下纤尘愉悦明朗的笑声,如泉水般,竟比歌声还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