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飞速沿着小路跑向他曾经无数次仰望天空的那坐矮山头,他拼命的用手挖掘,在山顶的巨石旁,挖出了一个土坑,他抹去手上的泥土,不顾被碎石子扎破渗出鲜血的双手,从口袋里把那如同星空般璀璨的液体掏了出来,他把瓶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土坑,准备把土填上时,他犹豫了,便又把瓶子捞了出来!他凝视着这瓶小小的“星空”自言自语道:“希望你不要像塑料一样,为人类所用!”他说完,颤颤巍巍的把“星空”放进土里!此时,他突然想起一首现代诗:“我把璀璨的星空埋进土里,愿在土里沉睡的人儿看到它!愿她在深不见底的土层之下,也能享受这般耀眼夺目!”
罗德收了收情绪,直奔山下的环山公路!
“要去哪?”
“县火车站!”
“二百!”
“快点!”
摩的司机正要加大油门,突然正前方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呼啸而来,拦在了路中间!一个戴墨镜的光头从驾驶位车窗伸了出来!
“我就收你五十,上车吧!”
罗德和摩托车司机对视了一眼,半信半疑的摇了摇头!
“上车吧,我去县里走亲戚!上来吧,不要钱!”
此时罗德还是摇了摇头,并示意摩托车司机绕开大越野车赶快走!
此时光头一伸手,从车里掏出三百现金,喊道:“骑摩托的,拉他也就挣两百,不拉他,我给你三百!”
摩托车司机犹豫了一下,难为情的对罗德说:“要不,你……坐他的车吧,不要钱……”
此时罗德开始警觉起来,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的目的,并不单纯!
“我不去了,回家!”罗德撂下一句话,正准备离开,身后的越野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伴随着光头男人的喊叫:“上车嘛,你肯定会离开这里的,走吧,我能让你彻底的离开这里,很快,这块儿土地就不再是人可以呆的地儿了,想走,也走不成咯!”
罗德听后,猛然停住了脚步不解的问:“什……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消了对身后这光头的戒备心!
光头见状,高兴的伸出手叫道“上车,我慢慢儿跟你侃!”
罗德此时想起了自己悲苦清冷的童年,想起了刚刚父亲那恶狠狠的眼神,那分明不是在看一个人,像在看一头野兽,他想起了可能已经被杀掉的牛……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转过身,上了越野车,此时的他,的确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理想世界,似乎对于在他这年龄段的人来说,异常重要!
“任务完成,人接到了,我以为你会像后备箱那小子一样不识好歹呢!好好看看你家乡吧,很快,就看不见了!”
“那件事!”罗德坐在副驾驶眼神紧紧盯着前方正在跟随着挡风玻璃偏转方向的大山,冷冷的说道!
光头见状,不屑的笑道:“年轻人都傲慢,但是你是我见过最冷淡的,怎么?不关心关心你父亲的事情?你上了我的车,可就再也回不去了,要不要,开回去打个招呼?”
罗德依然平静的目视前方,依然是那句淡淡的话:“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切!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到时候再说,来,搭把手,先把那小子先放下来,天热,怕憋死他!”光头说完,把车子停在了山路边!
“诶!搭把手啊。”光头走到后备箱大叫道!
罗德这才反应过来!
打开后备箱,罗德看到的,是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大胖子,蜷缩在后备箱里,胖子已经憋得满头大汗,塞了毛巾的嘴发出呜呜声!
罗德伸手把毛巾扯出来!
“我不信,我不信,你去找别人,别找我,我不想死!”
罗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扶起胖子,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问道:“是真的吗?那件事!”
“是真的,不……不是真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不要跟着这光头,会死的,会死的!”
此时一声枪下保险的清脆声响起,一支明晃晃的黑色手枪就顶在胖子的太阳穴上,罗德见状,并没有惊慌。
“现在死,还是多活一阵子?自己选!”
“放过我,我就是一个学生……超级材料专业不是我选的,当时也只是好奇……”
“这个项目现在特别缺人才,你先到作战中心再说,我会尽力保障你们的安全!请配合我的工作!”
罗德一言不发的照做之后,便又回到了副驾驶!
“超级材料是国家的项目,开设专业并不是无中生有,这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名单上的十个顶尖人才,就差你两了,马上,就带你们去作战中心,你们最好安静一点!你小子是不是没接到通知?还是接到通知想跑路?”
“我没有,我那时……那时……根本就不信有什么作战中心……”罗德欲言又止!
光头又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吴跃,叫我老吴就行,我是你们的联络员,负责你们的安保问题还有和高层的直接通话!”
“我们的世界,真的会被颠覆吗?”
“颠覆?这个我不清楚,不管世界变成啥样,好像也和我没关系,我的任务,就是负责你们的安保问题,还有负责帮你们联络一切你们需要联络的人,说白了,就是一带话的!组织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后排那胖子不配合我的工作,把他撂倒也是没办法,毕竟,军令如山,他如果真以死相逼,我还真不敢把他带回去!”
“他的专业和我一样?”
“对,不然,都不会去接他,作战中心还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年轻人,很快,你就能和他们一起进行学术研究了!”
“我能放弃这次去和他们进行学术研究的机会吗?”
“这个问题,需要向领导请示,我的任务就是接你们回作战中心!坐稳了,我们上高速了公路了,接下来的时间,不准再提出任何问题!我也不会回答!”
深夜,罗德歪头在副驾驶睡着了,吴越用力眨了眨疲惫的双眼,经过一夜的行车,越野车终于下了高速,钻进了群山,在西北群山间的盘山公路上绕了数圈,在一个巨型隧洞口停了下来!
吴越用力按了两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罗德!
“这就是作战中心?”罗德睁大眼睛看着前方深黑的隧洞,开始紧张起来!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隧洞里射出,如同舞台的聚光灯一般照在了越野车上,罗德下意识用手遮住双眼,透过指缝,罗德看到灯光下走出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很快,这队士兵便到了切近!
“报告!隧道电梯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前往作战中心!”
“行!后排的胖子交给你们了!”
“是!”
罗德和吴越走下车,慢慢的走进了隧洞,原来那束光是一个老旧得掉漆的探照灯发出的,这探照灯是二战时期用于侦查敌机的,岁月虽然在它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但它发出的光,似乎还是那么明亮!
探照灯被一个士兵关闭了,隧洞两边的白炽灯接着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隧洞更加幽深!他们终于来到了隧道的电梯旁,电梯就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巨型铁笼子,在一阵阵嘎嘎吱吱的金属摩擦异响过后,电梯终于停住,铁网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敞亮的大厅,无数台计算机排列在大厅中央,每台计算机旁都标配一个打印机,厚厚的备用纸张堆满了桌子!有一个清洁工正在清理桌面的文件!废纸团从垃圾桶里溢出!正对电梯的大厅墙壁上拉了长长的横幅:“国家的使命,人类的命运!”
此时一个戴眼镜的高瘦中年男人迎上来,他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看罗德和罗德身后的胖子,问道:“老吴,就他们,没别人了吧?”
“王教授,你还想多少年轻人搭进来啊,我们现在讲究的是整体作战,并不止是你这个战区需要人才,各个战区现在都在社会上抽取人才,上级已经很照顾你们超级材料作战中心了,三年前还为你们开设了专门的专业培养人才不说,还把你们的需求升级为最高等级!”
“不是,老吴!你不理解我的意思,我这里并不需要太多的人进来,但需要的东西并不是你们能给的!如果短时间内再没有突破,恐怕来不及了!”
“行了,你先把两位学生带回生活区,今天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我们再聊,我的任务完成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生活区,罗德睡得并不安稳,因为他知道,进了这个地下空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地面,在他离开浅井大学之前,他就已经听说了关于他们专业的一些流言,起初,他不以为然,直到今天他躺在地下作战中心的生活区宿舍里,他才想起那些他不以为然的流言:“世界很快就要发生很大的变化,新开设的超级材料专业就是为了应对这种变化,到那时……会死很多人……超级材料专业的尖子会被强行派遣致作战中心工作……可能永远也回不来……”
至于那次罗德收到的通知,罗德也把他当做恶作剧,因为罗德不相信,不相信这美好的世界会发生什么大事,那时的他,只关心自己的研究!
清晨的隧洞外,鸟鸣声阵阵,微弱的阳光慢慢撒向山间的深绿色松树林,可惜这美丽的景色身处隧洞深处的罗德看不到了,更无法感知清晨的到来,罗德的清晨是在一声起床号声中到来的,他熬了一夜,黑眼圈爬上了脸!
这时一个高大的士兵走进了宿舍,他手里拿了一张表格,喊到:“谁是罗德?”
罗德见状,便轻轻的抬了抬手小声的说到:“我……我是!”
“你!跟我走,其他人,可以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了!”
罗德和士兵走在生活区和实验室连接的通道上,空旷、寂静、只有脚步声和两人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