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九重天南天门外,只差三步,我便可以重登神坛,可每当我向前迈出脚,总能听到身后天崩地裂的喊叫。
零立君,一个神奇的男仙。
我惊讶于他竟能发出不同于他仙的叫喊,脚一时抬抬落落,一步也没能迈出。
抬脚
“神上!不可啊!咳咳哦咳.....”
啧
嗓子都哑了
放脚
零立君松了一口气,但这逃过一劫的样子总能激起我的兴趣。
可惜,他这次并没有给我抬脚的机会。只见身影一闪,我与神坛之间就隔了一个人。而我清楚地看到零立君在将要碰到我时将手快速的收回。
我不喜与人接触,百年前我离开之时就已不是秘密。
很好,看来百年时光并未动摇我在众神之中的威信。
见我未动,零立君迅速的祭出一道神印,打在我的身上。
???
呵
管他是谁,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进了这道门。
而面对愤怒的我,零立君一反前态,只是静静地站着,露出老君看丹药时才会露出的慈祥的笑容。
有问题
我向前拢拢,没走动
嗯?
再走,依然不动。
有点意思
神识向内一探,哦,禁南印。
天帝的特权
中此印者,不可进入南天门半步。怪不得,还真是令人安心的法宝呢。
但是,呵,幼稚
我堂堂九司战神,只需稍稍一动就能将这“法宝”震碎,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看着某仙由慈母变为惊恐大娘,这点还真是喜闻乐见。
但是转念一想,禁南印啊,这是什么东西,是锁历代妖兽,保天界安宁的东西。是不是有点不对?
......
旦日不愿我归位?
“神上下凡未满期限。”
天上一日地上十年,天上百年,地上沧海桑田,我的罚早该历尽。
“神上,现下正是凝莲成熟的日子,大概.......天帝陛下.....”
哦,对了,凝莲,下凡百年为的便是这百年一成的凝莲。
“那孩子可好了?”
“有神上的凝莲,如今早就欢蹦乱跳了。”
如此便好。
不过借了几株罢了,如此之久还耿耿于怀,真是小气。
今年怕是无望了。
毕竟是天帝,面子还是要给的。暂且不回天界就是了。
不过......
“!”零立君抬眼,某人站在了南天门内四尺的地方。
“神上!!”又是一阵的撕心裂肺。
“嚷什么,本上神不过站站。”
停了许久,眼见着零立君急成了猴子模样,我从南天门内走了出来。
神界可以不回,门是一定要进的,谁还不是个要面子的神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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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戚欢,九重天司战,历劫前长住渺洲妖地。最爱喝酒,是个正八经的女神仙。
而我这个正经的女神仙现在正在灵界的小角落里充当一个无业游神。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从每日前来送酒的零立君嘴里听闻一些天界圈八卦。
然今日眼见着金乌背上的日神下值,零立君还是没有来,正经神有些烦躁。
昔日年少时喜好四处游历,仗着身份在各界都占了些地方,虽然地方皆有些偏僻,但也总不至于让人找不到。
况且昨日那么偏僻都找到了,零立君一个杂神
.....应该
....什么都知道才对
莫不是被谁家的娇娥给调戏去了?
是了
想零立君大好年岁,是该找个灵侣才对
凭着他每日给本神送酒的交情,该让皎月多加关照关照才是
嗯,对。零立君如此辛苦,还是亲自去与皎月说更显情谊。不过是寻人罢了,算不得回去神界了。
唉,即便我应劫多年,脑力依旧这么服众。
......
说实话,阔别多年,神界依旧还是这么的无趣。
不是仙气缭绕的神宫,就是仙气缭绕的大殿,像极了凡间富贵又清高的女子的闺房。
这种地方莫是禁我上来,便是求我停留也断不会停留太久,看久了要眼睛疼的。这样想着,便莫名觉得仙光刺眼,还是快些去到月神府,沾沾喜气。
“神上?”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是皎月?远远望着一团红气向自己靠近,心情连带着都好了很多。
“皎月,你越发的喜气了。”
“许久未见戚欢神上了,这方看见自然是欢喜的。回来可是为了这莲宴?距天帝陛下震怒只过百年,神上此举可要三思啊”
“……月神”
皎月回视与她同来的几位神君,“做什么?没看到我正与戚欢上神说话?你们先走便是”
我神视一向特别好,透过皎月将她身后几位神君之尴尬神色看了个一清二楚。
是了,他们确实不该在这里看见我。
“戚欢上神”神君一号走出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顿了一下还是瞧向皎月,“月神,戚欢上神怕是不便与我们同去,这,上神她,她还未......”
眼见着这位神君说不下去,我好心的接过了话头,“皎月,旦日与我百年之令还未解除,他断不会想在凝莲成熟之时瞧见我。今日我来不过是为了请你一条红线,顺便带坛酒罢了,既然不便,我们改日就是”
话罢,皎月身上本随风而动的姻缘丝忽的静下来,身上的仙泽都带了幽怨的气息,那双眼睛更是怨气的源头。
“小神近日得了几件趁手的兵刃,神上,您请先行去月神府等候些许,待我向天帝辞明,便回府与神上叙旧,这样可好?”
好吧,我向来是个善良的神仙。
“记得将零立君带回来。”他的红丝,少了他可怎么行。
即便是已经活了十几万岁之久,有些事仍然是要到了跟前方才清楚,一如现在,我站在月神府门前,望着慌张跑回府内的小童,我忽而记起,皎月执掌六界因缘,无论大小宴会都是关键所在,若是轻易离开,不知要耽搁多少的痴男怨女,着实令人心烦。
可惜,这可不是本上神爱动的脑筋。
九重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美景的地方倒是真没几个,这月神府就是佳地之一,印象中的月神府永远是百花拥簇,红线纷扬,可让每个神仙流连忘返,可今日瞧着这混杂着的浊气,这是有故事啊!
踏进府门,站定。
心中默念混心决
四周静得可怕,并没有想象中的惨叫,竟不是妖吗?
...会在哪里呢?
环顾四周,只有偶尔飞过的仙鹤叫响,除了空气中的臭味,倒真像是只有本上神自己了。
“可惜,木随风动,木不动处必有幺。”
右后方,一只厉箭破空而来,我迅速侧身左脚踏地向后飞略,右手甩出碧刃,飞袭而来的箭头堪堪擦过上臂,衣料碎裂作响。
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被近过身了,在凡间待了万年的清静日子,竟是连打架的本事也生疏了吗?我甩了甩被割破的衣袖,微微有些懊恼
整个大荒都知道,惹恼戚欢,绝不是一件好事。
下一秒,虚空中一男子被击倒在地,他黑锦赤绣,嘴角渗出血迹,脸上的轻慢自我转身看向他起慢慢僵在脸上,替换成阴暗的神色。
而自他出现那刻起我脚底的寒意便是从未消失。
径直向那个方向走去,每进一步,那男子便随之后挪,地上被拖出长长的血迹,赤红的绣锦处更加明艳,触目惊心。
“戚欢”盯了一会,那男子忽的笑了出来,“你竟能活着回来”
......十步
“早知是你,我便是今日走不出这里,也该用祭神弓法灭了你!”
......七步
“怎的不说话?旦日那老儿封了你的形声之力吗?天界司战竟成了哑巴?”
......一步,我站定在他跟前
“你们魔族真是不乖”我半蹲下去,借此压低高度,在他身前祭出涅火,“旦日的名讳本上神称便罢了,区区蝼蚁,你有何资格如此狂妄?”
“哦,记起了,十万年前本上神封印的魔神似有一坐骑,是你吧”我晃了晃涅火,火星在男子身上渐燎“黑鸾啊,七万岁本上神尚能封印你主子鸠战,如今又加十万道行,你在侥幸些什么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