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詹闶一手卜算子把名教众人搞得灰头土脸,憋出内伤却又无可奈何,十月初一的早朝也就进入尾声了。
散朝后,工部尚书黄福特意找到詹闶,请教纸飞机的事情。这种东西技术含量太高了,跟他说再多也没用,詹闶自然不会吝啬。
把黄福讲得越发迷糊后,詹闶很不负责任地走了。留下黄尚书一个人边发着呆,边暗暗责怪自己没有修炼到家。
他找詹闶请教,哪是为了什么纸飞机,明知道自己搞不懂的东西,他才不会有性趣。其实他是想跟詹闶商量,能不能再搞一套活字过来。
原本詹闶送给老朱的那套,在建文元年的时候,就因为南军在战场上连连失利,被迷你朱为了泄愤而熔掉了。
今天詹闶再次提起,他就动了心思。可事到临头,终究没能说出口来。
他原本是阿棣标定的大奸佞之一,能够保住官位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敢跟靖难系的顶级大佬讨好处。
况且今天朝堂上,跟詹闶叫板最凶的其中之一,就是出自工部的孙泰。你前脚跟人家耍无赖,后脚就想让人家给好处,凭啥?
实在不行就工部自己想办法吧,詹闶那种百万枚计的肯定玩不起,先弄一套几十万的试试看,效果好再说。
只是可惜了詹闶的计谋,他盘算着是要利用名教分子的贪婪,让他们把一些活字印书的权利收拢起来,去打击民间出版业。
然后行道教才方便站出来,用更大的优惠和推力,解救濒临死亡的行业,名声、钱财、话语权三者兼得。
现在出现意外,这个计划肯定是要推迟了。不过也没关系,以名教的一贯风格,只要他们发现活字印书有好处,这事迟早都会干的。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和一些中枢部门扯皮。基本上就是大理寺和刑部,就知识产权保护的问题,商定一个基本的纲要出来,后面再添加细节就好办了。
这件事本来只跟大理寺商议就可以,刑部也不知道想捞点什么功劳,非得插进来抢口饭吃。
刑部参与就参与吧,好歹人家就是干这个的。其他不说,至少在定罪量刑方面,经验足够丰富,也有足够的案例可以参考,多少还算有资格。
可是刚进行到第二天,礼部就也掺和进来了。这臭不要脸的劲儿,还真不愧是天下最顽固名教份子大本营。
按理说,这么一帮嘴脸扭曲的人,搞外交肯定都应该是好手啊。可偏偏世界就这么奇怪,除了给周边各邦国发银子,这帮货就没干过几件让人称心的事。
詹闶也不管他们那么多了,谁爱来谁来,反正别妨碍自己办事就行。现在捞多少功劳都没用,将来最终还得看历史由谁来写。
坚持了五天时间,快速拿出一个基本过得去的纲要。剩下慢慢磨细节的过程,南北之间公文往来就是了。
十月初七,詹闶进宫面圣。第一件事,给阿棣扎针,北平时候的几次人工受孕,已经让阿棣添了两子三女。见到了成效,现在也稳定下来,这件事自然就要再抓起来。
第二件事,交流一些对天下大事的看法,给阿棣提供一些建议。比如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徭役转变为有偿服务这类的,从各方面展现他仁君的一面。
至于怎么做,还是先找几个试点搞一下看看,顺便总结经验。等到国库十足充盈之后,就能够惠及全民了。
两人从早朝结束,一直聊到了午饭结束,阿棣还是感叹唏嘘不已。甚至提出,詹闶是不是可以在金陵常住。
詹闶能够感受到阿棣的真诚,可他也是真不想在金陵多待。而且根据已知的历史走向看,阿棣也迟早会重返北平。
行道教在金陵没有根基,他也不想搞出好大的动静来之后,没几年又跑北平去再搞一趟。至少在二十年之内,金陵不会是行道教重点布局的目标。
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有话直说:“陛下看重,贫道铭感于心,但金陵并非久留之地,贫道还得为陛下照顾北平,等候陛下有朝一日重返北疆。而且江南过于山清水秀,暖风熏得游人醉,太容易消磨意志了。不如北方长空万里,边关起伏,更让人有危机感,时刻不能放松,也时刻不敢忘记,大明的未来还要不断向更远的方向推进。”
话没那么直接,却说到了阿棣的心里去。他也是更喜欢北平,更希望能在北平生活,金陵对雄心勃勃的人太不友好了。
而且金陵是名教的大本营之一,已经接受了很多行道教思想的阿棣,多多少少总会对这里带着些排斥。
赶在申时之前,结束了和阿棣的交流。詹闶又去见了道衍大师,老和尚加入行道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需要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时机就好。
之前两人也有过讨论,时间定在明年春末夏初最好。到时候金陵的道观也建成了,詹闶还能在北平培养出一些人手来,老和尚就作为行道教在金陵的负责人。
现在又有了詹闶和徐妙锦的婚事,那就干脆前后脚跟着办了。到时候老和尚脱了僧袍换上混沌袍,还能给做个主婚人呢。
跟老和尚也聊了不短时间,詹闶才踏着月色返回三山街。家里姬妾、下人们忙得一锅粥。这次南下要带回去的东西太多了,比洪武三十年詹闶来的那次多了两倍都不止。还好詹家有的是银子,否则真不知道几时就要破产。
十月初八,又跑了一趟中山王府徐家,麻将、扑克、跳棋什么的,都挑好的送一套过去。
徐妙锦已经确定要成为靖国公夫人了,那詹家的一些风格她就得熟悉起来。最先要熟悉的,自然是内院里的情况,詹家的女人几乎都是赌鬼……
下午又约了靖难系一帮大佬们,好好胡吃海塞一顿。大多数人再见面就是明年了,之前已经定好了的商行买卖,这时候要把本钱先收上来。
十月初九,詹闶参加了自己在洪武三十四年的最后一次早朝,也算正式向阿棣道别,走一趟官方流程。
阿棣也是感慨之中大加赏赐,御赐的玩意儿给了不少,还又给了好几十个奴仆,杭州的一座茶山,金陵和北平各五万亩土地,行道教在北平自由购地建设总坛等等,郑和念圣旨都念了好一阵。
临到最后,还给詹闶加了个左都御史的衔。虽然没说由他统领北平行部,可又是国公又是太子太保,再加上个很敏感的左都御史,北平方面谁又能忽略他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