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致的癫狂中,脸带着无尽的悲伤,那一句句的话语歇斯底里:“如果我说,这是女君的命令呢,你们痛苦我就不痛苦吗?
女君她是我敬之爱之的师傅,是我发誓要保护的人。
可她最后的命令就是让我杀了她,你们知道这种痛苦吗?你们不知道!”
那日,战兽王的战斗力,超出了她们的想象。女君为了斩杀战兽王,调动体内神力,将战兽王禁锢在神魂之内。若是要彻底消灭战兽王,需要击碎神魂,所以才有了阎君燃起祷神香出现的那一幕。
禅言手下一松,雪白色的玉缥缈再次回到了东陵手臂,它薄如轻纱般,有意识的抖动着。
良久,禅言仿佛才消化完这句话,事实如何他从来都不敢去想。可如今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心中泛起的滔天怒意渐渐的平息下来,只剩下荒凉,恨自己无用,没有保护好女君。他这万万年在珈南天域中,虚度时光,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被贬的缘由。恐怕不是下界历情劫,惹女君不快,而是她知道前路凶险,孤注一掷。他竟然没有想到,实在是蠢钝至极。
禅言道:“原来竟然是这样。”他脚下一个踉跄,游灵君扶住了他,询问道:“还好吧。”其实他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内心更强大,强忍着不适。将禅言扶到了大殿之内,风残卷起片片枯黄的梧桐树叶,就像一颗皲裂的心,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
东陵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强撑着站起来。此时梧桐树最后一片不愿落下的叶子,轻轻的落到她的发间,她抬手将叶子取下,指尖收拢摊开任由碎末被风吹散。
她红唇轻启:“在这个世界,谁不是负重前行,你以为的,跟你承受不起的,恰恰不过是别人痛苦的千分之一。”迦楼罗既然已经送回,她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青衣会照顾好他。
而禅言跟游灵君,她倒是不担心。一个跟迦楼罗同在道祖座下修行过,一个跟迦楼罗交情匪浅,这两人是断然不会让他再出现差池的。
她从巫山出来,恰巧碰了青衣,便嘱咐了一番,特别是煎药。巫山神宫内并没有专门治疗神魂的方子,迦南天域里虽说辅修的是治疗术,对于神魂溢散却没有专门的研究。想到了这里,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准备好的药方,递了过去,再次叮嘱后方才离开巫山。
她给出的方子,自然就是之前煎煮过的那一张,严格按照她的方子再吃个三五天,就可以醒来了。若是要痊愈还需要一直吃下去,毕竟神魂溢散不是小毛病。
出巫山的时候,守门人恭敬的向她了一礼,她自然是知晓,这守门人是谢她将迦楼罗给带回来而来。她向来是不拘于这些礼数,便只当没见着,架着云离开了巫山。
巫山距离云幕里不过万里远,架着云须臾间就到了。这次倒是没有叫大白,实在是它最近在换毛不想出来,也是那扁毛极为爱惜一身羽毛。她苦口婆心的一顿劝,最后拿烤肉诱惑它,都没有将它给引出。
大白在空间内对着她一顿控诉:“我这幅英俊潇洒的模样,没了毛,浑身下的不是叫人家给看光了么?再说这大冷天的,连楚神君都给那喜鹊做了一顶棉袍子,你怎么也不体贴体贴我。我是一只仙鹤,要保持仙鹤的气度,这没有毛在天飞,实在是有些闪眼。这要是教下界的那些人看见了,指不定拿我当没毛的肉鸡给宰杀了。”
难得听它一次性说这样多的话来,这几日里楚仙君倒是来的勤快,想来他肩头那只小喜鹊刺激到了它。有一日大白出来,被那喜鹊笑话了一番,大白气的一头扎进她空间内,不管她如何哄骗,就是不出空间。她实在无奈的紧,本想着出行骑紫斑猪,才发现紫斑猪早就被她打发到去翻地了。
这段时日里云幕中农务繁忙,各大神域中对于孤灯的需求一度增长,已经超过了魔芽泡泡的需求。
想来马就要达到饱和,这楚留君倒是借着合作的关系,明里暗里的开始试探她的态度。昨日里,两人喝了几口小酒,许是借着酒劲,楚留君提出要娶她的鬼话来。自然她笑着将此事给含糊了过去,这迦楼罗她都没有嫁,要是嫁给楚留君,恐怕第一个过不了的就是迦楼罗那里。她可以想象出他那一张犹如调色盘的脸,心中有些期待,却还是理智的将这疯狂的想法给暂且压制了。
日子井然有序,云幕里人每日都游走在各个神域中,将孤灯贩卖出去。带出去的孤灯,带回来的银币,如今的云幕里,比起云幕君在位时,整体富裕程度升了一个台阶。
东陵站在高台之,看着这些人欢快的模样,觉得不够,对还不够强大。云幕里若是要想成为第一大神域,仅仅凭借财富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强大的力量,这样才能抵挡得住汹涌而来的入侵者,那将云幕第一任掌域者逼入绝境的入侵者,他们定然蛰伏在暗处,等待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到了第二日,云幕里颁布了一条法令:“所有百岁孩童送入长白门修行,云幕里成年男子分批次进入九幽黄泉洞修行,一个周期一轮换。云幕里的老者,辅修万库术。”成年男子大多数都游走在各个神域中,贩卖孤灯,这次法令一出来。整个云幕里都议论纷纷,这孩子送到长白门修行,是好事。可他们正是挣钱的时候,这修行后,孤灯谁运出去买。
如今的情况即使是跟楚仙君合力种植,都供应不,这人力再减少了,供应链不是要断掉了。云幕里的老者在云幕里颐养天年有些年头,如今要托着一把老骨头辅修万库术,那万库术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