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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愁在我心中沉寂平静,正如黄昏在寂静的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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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子衿一直这样冷冷淡淡,但是沈辞尘看人看得很紧,她觉得夏子衿这样的人,就该被保护,被看着,某个稍不留神,可能就被人欺负了,丢了。
沈辞尘内心深处喜欢温婉深情的姑娘,好巧不巧,夏子衿不是,夏子衿不仅不是,还是一个清冷疏离到骨子里的人。
他们怎么看都不合适,但还是奇怪的在一起了。
“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这里又没有外人,连杯酒都不喝,你给谁脸色看呢?”沈辞尘说着就扳过夏子衿的下巴,用力非常大,指甲都变了色,“话又说回来,你既然坐在这里,就当给我个面子,不会喝也得给我喝下去!”
夏子衿皱起眉,低声说了一句:“我不想喝。”
没有人喜欢被人勉强,更何况夏子衿的性格骄傲又敏感。
沈辞尘哈哈一笑,突然一把将夏子衿按到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拿着酒杯硬就给她灌了进去。
夏子衿剧烈挣扎两下,但是根本抵不过沈辞尘的力气,最后硬生生地把酒喝完,酒渍洒在了衣服上。
沈辞尘松开手,夏子衿感到喉咙烧的厉害,她拼命的咳嗽,而后红着眼说,“沈辞尘,你太过分了。”
夏子衿的脸色狼狈不堪,不知道是因为酒液辛辣还是喘不过气,她眼底有些红红的水光氤氲,我见犹怜。
沈辞尘见到这样的场景内心有些波澜,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呦呵,生气了,你整天一张令人生厌的冰脸,竟然也能生气?”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夏子衿看了沈辞尘一眼,而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她不知道她还可以忍受多久,至少现在,她不想要看到沈辞尘。
然而还没走两步,沈辞尘一翻身跃过沙发,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上哪儿去?”
“回家。”夏子衿没有回头,也没有挣扎,只是语气冷的厉害,这么些天,她已经忍到极限了。
“你敢走,要想清楚后果!”夏子衿突然挣脱沈辞尘,大步往门外走。
“沈辞尘,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仗着你有个好家世,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沈辞尘听到话一下子火了,直接拽着夏子衿的胳膊就往楼梯方向拖。这个会所楼层用了绝对隔音的装置,楼上就有包厢。
夏子衿直觉不好,一声不吭的剧烈挣扎着,却怎么都挡不住暴怒中的沈辞尘把她一个劲往楼上拖。
乔宇和顾西莫一看势头不对,慌忙上去拉的拉劝的劝:“辞尘你冷静点!”
“快把人放开!别拽了!”
“冷静点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乔宇刚把夏子衿扶起来,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这时候,舞厅刚换了更劲爆的歌,噪音格外大,乔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号码是自己家里的。
“喂?喂?”乔宇赶紧示意沈辞尘他们都不要说话,然后扯着嗓子对手机大声问:“谁啊?”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乔宇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说真的?!”
顾西莫忍不住问:“哥,怎么啦?”
乔宇脸色铁青的挥挥手示意他别说话,紧接着又对手机道:“行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先让他在派出所里呆一会儿,还有记得告诉他千万别乱说话了!”
乔宇把电话一挂,怒道:“我弟酒驾开车撞伤死人了。”
周围几个人都抽了口凉气,顾西莫问:“撞什么人了?”
“不知道,西莫你学法的,跟我过去一趟。”
“好。”顾西莫一看是正事,一口答应。
“辞尘哥,我们处理完事了再聚。”
夏子衿一直望着乔宇离开的方向,似乎在默默的想些什么,从沈辞尘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精致姣好的侧脸,沉静仿佛深潭。
“你想什么呢?”夏子衿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没什么。”
沈辞尘低沉的笑了一声,问:“不会是看上他了吧?要不要给你们牵个线啊?”
“没有。”夏子衿垂下眸子。
“说起来,我还没碰过你,本来我还想等一等,等你到二十一周岁生日。”沈辞尘的声音不大,表情也算不上严肃,但夏子衿知道,他这句话是认真的。
刹那间夏子衿的身体仿佛僵了一下,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缓过来,脸色有些难堪:“……沈辞尘,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你说呢?”
夏子衿抬起头非常认真的看沈辞尘,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丝毫破绽,可是没有。
沈辞尘拽着夏子衿进了包厢,夏子衿只静静站着,她觉得压抑,窒息,可是她想不出一个可以救她的人。
她感觉到,沈辞尘的表情突然温柔起来,他说,“别紧张,这没什么的。”
起初的亲吻还可以勉强忍受,直到沈辞尘的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夏子衿不知怎么了,挥手就给了沈辞尘一巴掌,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后退几步,整理好衣服,满眼戒备的看他。
沈辞尘刚有了兴致却被打了一巴掌,一身怒火刚要发出来,就看到夏子衿红着眼睛一滴一滴的流泪,“我做不到,求你了,我真的做不到。”
看到一直冷冰冰的宠辱不惊的夏子衿,突然就示弱了,哭了,沈辞尘没有想象中的所谓快感,反而没来由的有些心酸,表情却依旧冷硬,“真是扫兴!”
僵持几秒,沈辞尘打开门出去,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夏子衿突然觉得冷,和十一年前的那个黄昏一样冷,没有温暖依靠,没有浅息的港湾取暖,黑暗无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蹲下来,试图抱住自己。
她没办法保护自己,也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实在被逼的受不了了,才想哭一场。
偌大的西城,无人知道,刀刺般的沉痛正在这抹纤弱的身影心中汹涌弥漫,悲怆如针,尖锐的刺在身体上,寒冷如潮,从身到心的侵袭。
过了许久,她的双眼望着门口的方向,脸上已不再流泪,换上的是死水一般的冷寂,她想,她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