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宁坐下后，沈辞尘又将视线移回他正在写的东西，手中的钢笔又开始不疾不徐地移动，仿佛刚刚谁也没进来，什么也没发生，安静而专注。

张佳宁开始不安。

他的手在膝盖和大腿上来回摩擦，想张口问问题却又不敢。在怕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沈辞尘清冷的声音划破压抑的寂静，却让人莫名的心惊。“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一走了之”

没有下文。沉默的压力让张佳宁失去了理智与冷静。

“你到底是谁？什么人派你来的!你想怎么样!”张佳宁大吼着，试图用自己的声音驱散屋内令人窒息的压抑。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王漫之女士。”沈辞尘扬了扬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

张佳宁的脸上立刻出现了虚张声势的轻视表情。

是啊。你背叛了你十年的合作伙伴，如今落到人家手里，想不在乎也不可能了。

沈辞尘不禁又扬了扬嘴角。

“你……你什么意思”张佳宁困惑了。

“看看这个，”沈辞尘把一个本子推到桌边，张佳宁身体努力前倾，小心翼翼的拿过来。

十六年前，公司的出纳记录和财务记账。

“1月23日下午五点十九分，”沈辞尘观察着张佳宁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西城第三收费站，一陌生男子被查出携带一把80式自动手枪，此枪口径7.62毫米，长302毫米，重1.1千克，弹容——”张佳宁发现男人还是一脸茫然，不禁冷笑，“24发。”

男人一副我不关心这个的表情。

“这把枪还有一发子弹，打进了王漫之女士的胸口。”

张佳宁苦笑:“你以为我想吗我只是保命而已啊!”

“所以我见到张先生的时候说，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你什么意思!”张佳宁苦笑，“难道我先选择自己活命不对吗？”

这时候沈辞尘终于停笔，把刚刚一直在写的一张纸推到张佳宁面前，张佳宁看了几行就开始颤抖。

“您是不是要考虑发我一点工资呢，我可是帮您重现了您的洗钱流程呢。”

“我已经每一步都核实过了，经手这笔钱的每一个银行都已经开具了证明，现在再动手清洗线索已经来不及了。换句话说，如果您跑了，我会代表沈氏起诉您私制枪支并预谋嫁祸沈氏，故意将枪支混入沈氏的货物中，另外，你故意杀人……”

“你胡说!!”张佳宁愤怒地打断温岐宇，“我分明是被张思逼的!!”

“张思是谁。”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沈辞尘立刻追问。

“我……我什么都没说……”张佳宁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辩解。但沈辞尘拿起了刚刚写字的那只钢笔，拧开后盖——赫然一个微型录音笔。男人噤声。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活人和死人，哪个更适合保守秘密？”

沈辞尘发现张佳宁已经在明显的颤抖。

“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我是在救你。”

沈辞尘将一张保护证人申请推到桌边，“如果你愿意出庭作证，我会向警方申请对你的特殊保护，另外，今天带你来的这位沈先生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名副其实的双保险，怎么样。”

“哼，别蒙我，”张佳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