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飒飒被夏子衿的话微微怔住,回神后,脸色极不自然的笑道,“你就这一个要求?”
“是。”夏子衿斩钉截铁的回答。
“可惜我不想答应你了,祝你好运!哦,对了,好心提醒你。唐明轩已经让人隐藏了你生父的行踪,普通人不可能找的到,你还是省省时间在最后干点儿自己想干的事。”杨飒飒笑了笑。
夏子衿抬起头看了杨飒飒一眼,内心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不管多难堪都要忍,只要能找到父亲,低个头不算什么,“我知道你恨我,是我的错。我求你,如果你可以帮我……”
“不,我不会帮你。”杨飒飒更加得意。
“我知道唐明轩也不会放过我,我不清楚他在酝酿着什么残忍手段报复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要装善扮雅,但我希望你能替我转告唐明轩一句,等我安置好我父亲后,我用命还他。”
杨飒飒一直注视着夏子衿的眼睛,那双漆黑肃寂的瞳仁里,看不到任何孱弱的屈服,说出那种类似放弃挣扎的话时,眼底倔傲的火焰似乎燃的更旺。
说完,夏子衿手插进外套手袋,转身准备离开后,又突然转头望着还在一脸震惊着的杨飒飒,声音懒懒,“好心提醒你一句,拿着唐明轩的钱吃喝玩就够了,不要在他身上投入半点感情,他,根本不适合被爱,不过话说回来,他这辈子,怕是除了他已经去世的母亲,也不会有什么人真心爱他,想想,他还真可怜。”
说完后,夏子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馆。
杨飒飒望着夏子衿消失的背影,阴寒的光芒从漆黑的瞳仁里生冷迸射出,在幽暗的灯光下令人发悚,裂出缝的酒杯在她手里依旧被不断累勒紧,仿佛被杨飒飒生生捏碎。
她,居然这么说!
居然是这样,她视唐明轩为最重要的人,而夏子衿不屑一顾,到最后,唐明轩还是爱着夏子衿,夏子衿弃如敝履的,是她日思夜想的,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
极致愤怒堆积成几乎失控的暴躁,唐明轩完全失去节奏的呼吸令他的肺部传来一阵阵爆炸似的裂痛感,心脏好像被那几句轻飘飘的话乱刀穿刺,鲜血纵横,但无法发作,无法发泄!
出了咖啡馆,夏子衿的脸色从愤怒到懵慌,最后转为一种颤抖无助的苍白,她转身一点点的朝着窄巷的出口走去,纤俊的身形犹如飘忽零落的叶子一样瑟然。
夏子衿停在窄巷里的一面无人的涂鸦墙前,一手撑着墙面,头垂着,目光空茫的落在地上,像是在思考,又想是在缓解,缓解那股从脚底漫起的,痛苦的无助感。
夏子衿突然发现,他能熬过这几年,是因为在这几年里,她根本没遇到过什么足以令他走投无路的困难,她吃了不少苦,却从来没有对未来产生过恐惧感,他靠理性与冷静淡化生活里的每一个困境,累到极点的时候也不过是站在浴室的花洒下面,痛哭一场,然后一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