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幕的徐木哪里还敢踌躇,立马转身就走,不想再多待片刻。
山间小道多湿滑,可徐木脚下健步如飞,既怕走慢了对方改变主意,又怕跑快了显得自己心有鬼祟。
待到了山脚之下时,徐木才敢回头望去。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数百丈的青山立于天地之间,在艳光照射下,有一股巍峨恢弘的气势,可这气势之下却又藏了多少隐事。
徐木感觉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安定了,开始思考起来自己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真如对方所说,去查探生死楼的秘密吗。
亦或者是通过些关系,将这山中妖鬼的存在悄悄传播出去,这样既能免除承诺过的三个条件,还能顺便为民除害。
但那青年的实力却让他心里极为不安,两招功夫就杀死了数十人,轻而易举将他人的真气血气作为己用。
若是让对方逃走,恐怕后续的报复会牵连到家人朋友。
想到此处,徐木立马拍了拍额头,更加后悔昨晚没有早日回家。
不过,那生死楼又是什么组织。
为何他们的实力看起来极强,却从来没有听过。
若真要加入,又该前往何处。
难道又只有步入这些妖鬼事件,才能再次见到他们吗?
满腹疑问的徐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入了城,到了徐家。
庄严的正门外点缀着乐亭,表柱,石狮等建筑,大门左右两侧都站有一名腰跨长刀的护卫,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或许我真地该离开了,温巢里固然舒适,可未知的世界才更加精彩。
……..
三日后。
天将亮未亮之时,徐木就到了块空地上,这地方正处于西厢房外,平时专供他独自练习。
坠灵剑法,其中一共五式,徐木只见识过前两式,现在正是在熟悉第一式中的三十六招,五百多种变化。
拔剑惊神,先有藏,徐木那日回来后就已经开始了转化,但按他的估计,若是要全部转化为剑气,至少还需要一周的功夫。
而且修炼这第一式,身体会每时每刻受到剑气穿身之苦,必须配合一定药材才能减少痛感,直到第一境修得圆满,身体强度大幅度提升,影响才会变得极小。
到那时的好处便是身体已经能够承受剑气的极速运行,达到心动,气动,心剑合一,一点突破的境界。
各种要点在徐木心中一一闪过,忽然,他动了。
拔剑惊神,剑光呼啸,空气嘶鸣,平常人若是见了,定会拍手称赞。
可徐木心里狂呼,还不够,还不够。
这第一式不仅是将剑法十三个基础招式做出了完美衍生,更独占了险,奇,怪三个字。
每一招都是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进攻,务求做到一击必杀,后面的变化也都是失手后的另类攻击。
既有堂堂正正,也有诡谲多变,几乎将所能发生的情况都给推演了出来。
然而徐木始终感觉剑招变化之间尤其晦涩。
这或许和真气不符有关,但更多的是他感觉这剑法练起来极难,对柔韧度的要求达到了个诡异的高度。
就好似不是给人修炼的一般,他强撑着身体的酸痛,才勉强施展了出来。
“木儿,你真的要走了吗。”
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让场上的剑声为之一滞。
徐木转头看向走廊里的中年少妇,这人皮肤白皙,上面有一种富态的微红,长相也算得上标志,正是他的三娘张氏。
“待会儿问过安,就要离开了。”
徐木收剑入鞘,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后回道,他并不清楚此时张氏过来的原因,但想必此时过来一定有什么要瞒住他爹的事。
“我没想到你此次进京赶考去地如此早,满打满算还有半年的时间,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张氏将手里的白丝巾捏了又捏,终于下定决心后问道。
“三娘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心去办。”
徐木立着耳朵准备细听,他倒是没想到自己有什么能帮助到对方的,对方作为主母,手里的各种能量可比他大多了。
“你还记得那琼花楼?”张氏提示道。
“自然记得。”
徐木想了想便应道,这好像是张氏娘家的产业,以前在京城时,他也去吃过几次酒。
“我那弟弟不知道惹下了什么人,现在不仅楼被封了,人也入了大牢,就连老爷送进京的几封信也没了回音。”
张氏说道这里,眼睛也变得通红,看似马上就要落泪了,她这几个月都极为无助,人也求了,钱也花了,结果没起到任何效果。
就连徐恒年也叫她别再管这事,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张氏又怎么狠得下心弃之不顾,只好每天晚上偷偷抹泪,然后再想办法拜托相熟之人。
“三娘别担心,我到时一定亲自走上一躺,看看个中曲折。”徐木沉声回道。
以徐恒年在京城中积累的人脉都起不了作用,其中定然不简单,出于一家人的关系,徐木也只能承诺前去调查,而不敢保证把人救出来。
待张氏走后,徐木才开始进房内收拾东西。
这次外出,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调查生死楼,然后再根据情况作出应对之策,至于所谓的赶考都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所以什么书册,仆人都放弃了,就连必备的干粮,丹药都带地极少。
“二哥,你爹叫你快点,不然就过了吉时了。”
徐可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来了,别敲了。”
徐木看了看外面天色,日头已经升起,便提起长剑,走出了门。
进了大厅,四周站满了仆人,全是来准备恭送他,得个好彩头。
而徐恒年和刚才交谈过的张氏正坐于大厅前面的两把交椅上。
“你真准备一个人上京吗。”徐恒年看着进来的徐木轻声问道,语气中全是关心。
他没想到这二儿子这么快就要上京赶考,若是中了进士,估计几年之内回来的可能性极低,若是不中,又对不起这么多年的苦练。
此刻徐恒年感觉心中不舍更多过高兴,或许对普通人家来说,出入朝堂是极好的,只不过在官场打拼这么多年,他却有点想让徐木远离这种纷争。
“您放心吧,我又不是出过远门,而且家里武功最好的也就是我了。”
徐木宽慰道,在路上有个人解闷可能更好,可惜这一路如此遥远,自己又身怀重任,实在不敢再连累别人。
“那你走吧,每隔几天写封信回家报个平安。”徐恒年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徐木可以走了。
“二哥,早去早回,拿个状元。”
“祝公子一路平安。”
“祝公子高中头名。”
……..
各种声音突然此起彼伏,徐木感觉心头也有点酸酸的,只好强忍着转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