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破旧狭小一团糟的公寓,韩凛的心情更不美丽了。
现在有了两百多万的零花钱,这个10平米的袖珍鸽子笼就真没必要再凑合了。
韩凛拿起手机,准备在市里最好的酒店订个最好的套房,作为临时居所。
可是,他那部久经岁月洗礼的“美姬”青春版手机,实在是……淡定得有些过分了。
一个携承APP的页面,刷了半分钟也没刷齐全。
“没救了。”
韩凛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得先买个新手机。
他翻了翻抽屉,把升学有关的文件、材料收拾了一下,装到了书包里,又把学生证、身份证揣进了口袋里,便再次离开了公寓。
刚来到路边,正准备打车,他就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打车前往凯乐百货的路上,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有辆桑塔纳一路尾随。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何振豪搞的鬼。
不过,何振豪要搞的究竟是什么鬼,韩凛还是挺好奇的。
他当即决定改道:“师傅,不去凯乐了,附近随便找个西华银行就可以放我下去了。”
“西华银行啊?我不熟悉诶,要不我兜一圈,您自己留个神?”
“行吧。”
兜了三、四分钟,韩凛看到路边有一家西华银行的支行,便下了车。
取了10万元的现金后,他再次打车,前往最近的一处拆迁工地。
在秋华路边下了车后,韩凛先在地摊上买了双劳保手套,然后背着包,径直走进了这个拆了大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废弃居住区。
感觉差不多该到了这片废墟的中心,他便停了下来。
很快,就有七个不三不四、吊儿郎当的社会青年出现在他的四周,朝着他慢慢靠拢。
“虎哥,应该就是这小崽子。”一个小黄毛指着韩凛,对一个身材高大、貌似头目的男人说道。
这个貌似头目的男人留着板寸头,戴着大金链子,西装革履,但里面看不到衬衣——若不是真空,就是只穿了条小背心。
“嘿,正愁没地方下手呢,这小子就替咱找好了场子。”
这个男人的视线在手机屏幕和韩凛的脸上反复几次后,一脸不屑地笑了笑,然后朝着韩凛喊道:
“小砸!下半辈子你得躺着过了,知道不?”
“何振豪让你们来的吧?”韩凛也不回答,一脸风轻云淡地把另一个问题抛了过去。
“嘿,真不愧是学霸,挺有想法的!不过你想岔了,我们就是看你不顺眼,特意过来断你几根骨头,兄弟们——”
头目笑嘻嘻地说道,然后大手一挥,正要命令小弟们动手,就听见韩凛喊了一声:
“慢着!”
那头目眼睛一眯,观察了一会儿韩凛,见他丝毫没有紧张、害怕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好奇:
“龟儿子,想耍啥子花样?”
这片废墟挺大的,他们包围上来之前也确认了韩凛并没有“伏兵”一类的后手。
在这个头目的眼里,下手前来一番“猫戏老鼠”的花样也挺有意思的。
越是故作镇定,最终崩溃的时候越好看。
“何振豪给你多少?我出双倍买你们停手,十倍买你们反水。”
“哟呵,兔崽子,口气不小啊?你特么一个吃着朝廷补助的穷逼,装啥子款爷?消遣我郝虎呢?”
“呵。”
韩凛轻笑一声,把背后的书包挪到了身前,拉开拉链,取出两捆红票,轻轻抛了抛:
“停手的费用,够吗?”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郝虎一见他轻描淡写地掏了两捆百元红票,顿时瞪大了眼睛,呼吸也急促了不少,双腿也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几步。
韩凛又取出了两捆红票,和先前两捆叠在一起,又问:“这样,够了吗?”
诚意已经很足了。
郝虎咽了口唾沫,很想立即点头、拿钱、走人。
但这种想法很快又被不断高涨的贪欲淹没了——韩凛的包里必然还有不少票子,自己有兄弟、有武器,凭什么不要个大价钱?
而且,根据多方收集的信息推测,韩凛跟官宦、富家子弟都搭不上边儿,这钱八成是中了彩票一类的天降横财,估计全吞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想着想着,郝虎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不够哦,弟弟,咱跟了你大半天,费了不少功夫,烧了不少油钱呢!你就出个四万,打发叫花子吗?”
他一边说,一边做手势示意小弟们继续上前。
社会青年们会意,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砍刀、棍棒,一边慢悠悠地向韩凛迫近,不断缩小包围圈。
他们这些混熟了社会的,都很清楚——走得慢,给对手造成的压迫感反而更强。
而郝虎的眼神,正无声地威慑着眼前的小肥羊——弟弟,慌不慌,还不赶紧掏钱?
他已经开始幻想,韩凛慌乱地掏出一捆又一捆的红票票,哭着向自己讨饶……
啊,多么美妙的感觉……
韩凛看着眼神里满是贪婪的郝虎,冷笑了一下,同时脚尖一挑,便把一条将近一米长的废钢管送到了自己手上。
他可以妥协,但退让仅限一步。
那些想让他退两步的,若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还可以自行“体面”,他就当无事发生……
凡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以为自己能翻天的,不是挂了绞架,就是掉了脑袋。
不过,现在嘛……既然大家都是平民,那么温和一点——碎几根骨头就差不多了。
郝虎哪里想得到,这个几秒前还试图花钱买平安的弱鸡小胖子,面对一帮社会人的威压,不但不害怕,反而还翻脸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韩凛瞬间一跃近了身,一钢管捅在了肚子上。
郝虎捂着肚子,眼看要跪却还没跪下去,韩凛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后,一钢管抡在了他的屁股上。
郝虎当即扑倒在地。
小弟们见自家老大一秒就扑了,心中大骇、六神无主。唯有那小黄毛临危不乱,大喊道:
“怕毛啊!我们六打一,一起上!”
其他几人这才稳住阵脚,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钢管、砍刀,嗷嗷直叫,再次涌向本已冲出包围圈的韩凛。
然而,韩凛虽是个小胖子,却过分灵活了,身法、步法更是精湛无比。
眼看社会青年们试图包围自己,韩凛也丝毫不慌,握着钢管蓄着力,径直迎向了一个手持棒球棍的飞机头青年。
目光刚对上,飞机头就慌了,本能地横扫了一棍子。
韩凛一个急停,就轻描淡写地避了过去,让飞机头扫了个寂寞,软肋也完全暴露了。
紧接着,韩凛一钢管捅在了飞机头的肋部,疼得他大叫一声,当场扑倒。
眼看飞机头的金属棒球棍脱手飞出,韩凛一个箭步,把球棍抢到了手中,弃了钢管。
棒球棍的重心完全在前端,抡出去以后很难收招、变招,不过,重心靠前也有重心靠前的好处——只要发力正确,一般人根本挡不住!
而且,抡起来也很过瘾。
社会青年们的姿势和步伐,已经暴露了他们的技术水平和实战经验……约等于弱鸡。
对付他们,还真不需要正儿八经的兵器。
抢下了棒球棍,韩凛又在剩下的五个社会青年中三进三出,放倒三人,剩下的两人也完全失去了战意,一个弃械求饶,一个转身就跑。
韩凛将球棍蓄力一扔,高速旋转的球棍精准地命中了那个逃跑的青年,让他摔了个狗啃泥,又因惯性翻了两圈……
“大大大、大、大哥!误、误会啊!”
唯一“幸存”的小光头已经吓哭了。
韩凛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小光头面前,脸上释出了温暖和煦的笑意:
“哦?那你说说,我误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