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现实世界后,韩凛又去酒店的健身房跑了跑步、撸了撸铁。
体重与体脂率的下降,已经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比一开始轻盈了许多。
服用了基因药剂之后,锻炼对提高身体素质已经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了——即使完全不锻炼,一个月后,他的体质也会自然而然地达到巅峰水准。
不过,那种充分消耗体能之后的那种舒爽感还在,故而跑步撸铁对韩凛来说仍然是一种不错的消遣活动。
除了不少汗,韩凛正要回去洗澡,负责保管手机的李静姝却叫住了他:“会长,有电话,毕熙瑶。”
“哦?”
韩凛伸手,李静姝微微一愣,才双手把手机递了过去——她本打算全程代劳,或者充当人肉支架,让会长只需要动动嘴即可。
不过既然会长要亲自接电话,她也不好忤逆会长的意思。
韩凛接过手机,指尖一划,扬声器一侧就传来音色颇为圆润的女声:
“是韩同学吗?”
“是我,何事?”韩凛语气淡然。
“呵~韩同学,您总算愿意接我电话了?”毕熙瑶忍不住兴师问罪,不过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听起来,这位可怜的胖子同学没有因为传言中的糟心事走极端,也没有过于消沉。
“抱歉……那时候我只想自己静一静。”
接了这身体和身份,沾上些让人心烦的因果,也是在所难免,韩凛对此非常无奈。
“好吧,原谅你了。”顿了一下之后,她接着说:
“是这样,首先恭喜你,上港财经大学的预录取意向书已经寄到学校了。
如果你不至于对上财毫无兴趣的话,尽快来学校领一下。
另外,他们的校园一日游时间是3月31日,也就是下星期一,邀请函在附件里。
要去的话,明天中午12点之前找我报名,可以让学校统一安排行程。”
按道理说,这电话应该是由班主任来打的。
不过,韩凛的班主任显然是个惫懒的家伙。
眼看毕熙瑶春考成绩出色,复晨大学已经稳了,并不打算再参加夏季高考,就把春考后续的活儿一股脑丢给了她——这也是为了锻炼她的组织能力嘛,合情合理。
“可以代领吗?”韩凛问。
他可不想为了拿份文件就专程跑一趟学校,让酒店派人去拿不就好了吗?
毕熙瑶叹了口气:“唉~你又在非法打工吗?行吧,我替你领了。”
作为一个尽心尽责的班长,她也了解韩凛的状况。
一听韩凛不打算过来,她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把时间出售给资本家了。
“……谢谢班长,寄华悦酒店就好。”
“OK,居然跑去华悦打工,那名我也替你报了?”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对于毕熙瑶的脑补,韩凛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倒不是他想低调,只是懒得解释而已。
“那你注意一下,往返交通都是按硬卧标准报销的。”
“知道了,班长辛苦。”
“哼~你知道就好,拜拜。”
“班长再见。”
挂了电话,洗了个澡之后,韩凛的手机又有了新的来电——来自原韩凛的舅舅。
这让韩凛有些意外,在原来那个韩凛的记忆中,虽然这个舅舅名义上是他的监护人,不过实际上基本没怎么管过他。
四年前,原韩凛的母亲在身心俱疲的境况下罹患重病。
为了给儿子留点香火情,她放弃了治疗,把那小破房子留下来当作遗产,并和她的弟弟,也就是韩凛的舅舅书面约定——由他担任韩凛的监护人,给韩凛必要的经济支持,直到韩凛长大成人,能够独立生存的时候。
届时,作为答谢,韩凛应将那间公寓过户给舅舅。
这位舅舅一开始倒是替韩凛掏了三千多的生活费,不过自打韩凛升入初三,得了全额奖学金和政府补助之后,他就默默切断了经济支持。
原先那个腼腆的小胖子压根没好意思去问,更别提主动讨要了。
按理说,这个舅舅顶多算是个家长会凑数的路人罢了,怎么突然来了电话?
带着疑问,韩凛亲自接听了电话——当然,主动打招呼是不可能的。
“喂,小凛啊?”
听筒里传出的男声,颇为粗狂、沙哑。
“何事?”
韩凛的态度可谓相当冷淡,那老舅却没怎么介意:
“中午你在家的吧?舅舅有事要和你说。”
“不在,有事来华悦酒店说。”
“哟,在华悦酒店打工啊?可以嘛,那到时候我在边上找个馆子,边吃边说——”
韩凛不答,直接挂断,然后吩咐李玉姝把王路凯叫过来。
一分钟后,王路凯便出现在了套房的会客厅。
“韩少中午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吗?”一见韩凛,王路凯便毕恭毕敬地请示。
“中午我会在大堂水吧,麻烦你让酒店的诸位暂时把我当成……普通客人。”
“明白,韩少放心。”
王路凯完全不问缘由,立即应承下来。
韩凛点了点头:“有劳你了。”
见韩凛没有继续吩咐的意思,王路凯轻轻俯身,向韩凛告辞:
“为韩少效劳是我的荣幸。如有需要,随时吩咐。”
王路凯离开之后,韩凛又对姐妹花说:“静姝、玉姝,下去以后,见机行事。”
“是!”
旁听了会长对王路凯的指示,她们也明白了,会长对那位“舅舅”的真实意图多少有些好奇。
为了不暴露韩凛的身份地位和经济实力,她们需要临时充当一下“暗卫”,假装吃瓜路人。
韩凛换了身西式正装,不过既没打领结领带,也没穿外套,上身只有衬衣与马甲。
便宜舅舅再次来电,韩凛拒绝了去小馆子吃饭,约好大堂水吧相见。
韩凛下楼来到大堂水吧时,他的便宜舅舅已经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定,看到韩凛,便伸出手挥了挥。
下意识以为韩凛在华悦打工的便宜舅舅,见了韩凛的扮相,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测。
虽说韩凛的衣料质地看上去和其他员工有所不同,但他的便宜舅舅哪种都没摸过,更别说穿过了,自然也不明白究竟哪种更好。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凭猜测下结论——临时工的制服嘛,就要是比正式工差一些。
等到二人面对面坐下,又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之后,便宜舅舅才开口:
“小凛啊,这大学呢,你也考上了,生活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可算是……长大成人了啊。嗯,比以前呢,也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