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的心里好像有股暖流流过。
山间夏花灿烂,我靠在他的背上打趣道:“少侠,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我们现在算不算相识了?”
黑衣人并不回答,只是冷淡的点点头。
“你这个点头是表示算?还是不算?”
“……算是吧。”
“嘻嘻……那既然算是,我有个小小小的问题想问你。”我紧搂着黑衣人的脖子不放,好怕他一个不痛快便将我扔倒在地。
“哦,你问。”黑衣人的语气依旧十分的冷淡。
“你……”实不相瞒,此刻我非常能感受到自己左心房的心脏在砰砰跳动。但我屏住呼气,仍旧鼓足勇气向他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黑衣人为之一振。
“你怎么了?”黑衣人久久的沉默,让我觉得惶恐不安。“你是觉得我这个问题很唐突吗?那要不我先介绍我自己。我叫苏嫣然,是临江城中苏家的三小姐。”
“……”黑衣人仿佛有些沉默。
“少侠?是不是我的问的太没有礼貌,让你觉得有些不自在?”
“……”黑衣人看起来很是无语。
“对不起……少侠你别往心里去!我有时候说话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要是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向你说声抱歉。你,你别不说话啊?”苍天呀,快让这个少侠说句话吧!我哭丧着脸,心中很是郁闷。
“没什么,你不用想这么多。”黑衣人的语气中依旧没什么感情,只是他停下脚步,将快要掉下的我往上托了托,然后很是别扭的答道:“我姓江,名寒允。”
“江寒允?”我忍不住内心的惊讶,欢喜道:“你的名字叫这个呀!”
“恩。”黑衣人轻声答道。实际上,他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苏嫣然会突然变得十分兴奋。他只知道,她勾着自己脖子的那双手如果再勾紧一些,自己估计就要气绝身亡。
“江寒允,原来你的名字这么的好听。”我偷笑着,独自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苏小姐。”
“怎么了?”
心中几番纠结,江寒允终于还是开了口。“你若是方便,手上能否把紧抓我脖子的力度放松些?”
“啊?是不是勒疼你了?”我松开自己的双手,非常的愧疚道“你疼不疼?
面对我的担忧,江寒允好像又恢复到先前满不在乎的模样,只见他摇了摇头,提醒道:“你自己抓好,不然摔倒在地可不会有人扶你。”
“哦……”真是一个冷面热心的人。
卯时,城郊外的官道上。
“夫人,您独自出府,真的不先和侯爷说一声吗?”李嬷嬷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柳氏,担忧道。
柳氏动了动眼皮,却并未睁眼回答。
“哎呀,我的好夫人。您可说句话吧。”李嬷嬷挪了挪身子,靠近柳氏的身侧,摸着她的手宠爱道:“阿玥,你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这脾气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倔强。”
“嬷嬷!”柳氏叹了口气,睁开双眼失落道:“我真的气不过,他到底哪里需要考虑!现在遇刺的又不是外人,而是我心尖的三块肉啊!”
“或许,侯爷有什么难言之隐。”
“胡说!”柳氏恼怒道:“我看他分明就是怕……”
“不可。”李嬷嬷赶紧用手捂住柳氏的嘴巴,叮嘱道:“夫人。”
“唉……”柳氏颓废的垂下身子,声音里有些哽咽:“想当年,我柳嘉玥天不怕地不怕,不畏天子不惧鬼神。可如今,却成了这般戚戚惨惨的模样。”
“夫人,您又在胡说了。”李嬷嬷伸手轻轻抚摸着柳氏的后背,开解道:“在老奴眼里,您还是那个倔强可爱的小阿玥。只是现如今,你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凡事不能像在闺阁中那般急躁。不然,孩子们可是会笑话你的哟~”
“嬷嬷。”柳氏抬起头,害羞道:“嬷嬷,你快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李嬷嬷握紧柳氏的双手,诚恳道:“夫人无需害怕,老奴会一直陪着夫人的。”
柳氏含泪点了点头,刚想张口说话。
便听见马车外有家丁来报:“夫人!找到二位公子了!”
转瞬间,封闭严实的马车帘被人猛地打开,只见柳氏不等丫鬟的搀扶便跃下马车,急迫道:“他们在哪!快带我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我是一条分界线~)
人心如同盲人摸象,不可知全貌。
说真的,我实在很难懂得眼前这个名叫江寒允的男子。
明明在一刻钟之前,我们都在友好相处。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换了个人似的,对我冷漠的不能再冷漠。
“江少侠……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终究,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没有。”江寒允冷漠道。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
“因为无话可说。”江寒允心不在焉的答道,抬头朝四周看了看,随后大步走到杉木堆积的树堆旁将身上的苏嫣然丢下,冷淡道:“你在这里休息会,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溪水。”
他的语气十分的冰冷,让人觉得身处酷夏却宛如寒冬。我乖乖的点了点头,答道:“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我是一条分界线~)
官道上的马车快速的朝着自己逼近,瘫坐在地上的苏子慜嗤笑道:“大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这次来的是敌是友。”
“我也不知。但愿是友人,打了许久身子都乏了。”“嘶”一声,苏子涵撕下锦袍上的料子将自己手腕上露骨的伤口仔细地包扎好。
“大哥,看这天色都快卯时了,十月和朝露应该护送三妹妹安全回府了吧。”苏子慜拾起地上的长剑,环手在胸,心中莫名的有些慌张。
苏子涵拿起锦袍的衣角轻轻拭去,寒剑上的鲜血,微笑道:“他们两个你都还不放心吗?”
“倒也不是。”苏子慜盯着苏子涵的一举一动,有些紧张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总是不安。”
“嘶。”苏子涵倒吸一口冷气,刚听完苏子慜的担忧,手上的虎口便被手里的寒剑划开了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