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弟二人打架向来毫无章法又随心所欲,但生在孪生子天生的默契,招式凌而不乱,分而不散。
白溪一刻钟时应对吃力,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两刻钟后便彻底成了强弩之末。
“不行啊。”
“太弱了。”
这两人一左一右摇头,收了功夫,沉吟片刻。
“不如咱们跑路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人不能太自大,要面对现实。”
仇大发愁的叹了一口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追随了这大小姐,自然怎么也不想看她血溅五步,被元参一剑戳个对穿的。
仇二不甘落后的叹了两声,“喂,你要是不自量力死了,铃铛妹妹肯定要哭死在大殿上,我们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殉情而死。”
“大小姐你想想呐,这可是一尸四命啊。”仇大难得与他统一口径,媳妇儿还没追到手,这样死了不甘心呐。
两人一阵噼里啪啦,忽而脊背生寒。
白溪岿然不动的,戏谑的笑了笑。
两人蓦然转身,一阵鸡飞狗跳。
“铃铛妹妹,我们错啦!”
小丫头杏眼含怒,气的双靥绯红,什么殉情,什么一尸四命,大小姐神仙下凡,这两个愚蠢凡人,竟敢咒大小姐死?!
三人闹成一片,白溪竟看出了几分不亦乐乎的之感,这两个大块头,竟也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不时的挨一下打,接着不痛不痒贫嘴。
啧啧暗叹一声,她悄无声息的离开,有这三人围在身边,她和热闹这个词就没绝交过。
只身而入,关上房门,她秉烛拔剑,指尖抚过冰冷的刃面,屈指轻轻一弹。
这可是件好宝贝,别看其貌不扬……
闭眼休憩,她昨夜趴在硬邦邦的桌板睡的头疼,今日总算枕在了棉花上,甫一沾了床便睡的天昏地暗,海枯石烂。
期间,铃铛轻手轻脚来了一趟,捧脸在脚踏上觑了一眼,转身剪了一盏灯火离开。
月上柳眉梢,不知何处一声夜枭嘶鸣,一匹黑如鸦羽,浓如稠墨的锦缎,风声喧嚣,人影如魅。
林府飞檐斗拱之上,一道漆黑的光,有敌裹着夜行衣,犹若乌鸦,来势凶猛的划破静谧。
荣辞眉峰微抬,他探入袖中摸了摸,思忱了很久,方才拿出一柄小刀。
他想,这东西磨指甲用了许久,也不知是否还够锋利。
明晃晃的刀锋,快成肉眼不及的速度,似美人眼眸,是冷的,似流光皎洁,是冽的。
半空中,那乌鸦一身羽翼被整整齐齐切成两半,下一刻碎尸万段。
明亮月光下,只剩下一层中衣的刺客,不寒而栗的捂住口鼻,转身逃也似的栽了下去,夜幕中流星陨落。
荣辞似笑非笑勾起唇角,目送那狼狈人影远去,他胜券在握。
多么有意思啊,他的太子府里住着一群自作聪明的牛鬼蛇神,不是在处心积虑的杀人放火,就是在处心积虑的杀人放火的路上。
“呵。”
他踢掉一片青瓦,转身消失在了鸦青夜幕之中。
“啪!”
天降异响,瓦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