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朝刺客当真是阴魂不散了,竟有本事跟到皇宫里头,瞧这势头,竟是非要林白溪一命归西不可。
好一只黑不溜秋的大老鼠,许狸摸了摸鼻子,凶神恶煞的“喵”了一声。
太子殿下深表唾弃,并一把将人丢了出去,淡漠眉眼,冰雪皑皑中融开一抹调笑,“憋了这么久,开荤去吧。”
许狸一路带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什么劳什子?他成家畜了?
咬牙切齿的“狸猫”狠狠地扑了过去,缠斗上大黑鼠,可气可恨!
刺客似乎不只一个,竟是有组织有纪律有预谋的团伙行动,嗯?
荣辞叩指轻敲,察觉不妥,他起身后窗离开,指尖一挑,卷了紫莲色云纹披风在身,风声轻抚,月华镀金,发间广藿香迤逦一飘。
这一飘,人也飘到了涵元东殿,东殿正是白溪的住处,他轻功点尘不惊。
他也不避讳,径直登堂入室,先刺客一步,就倚在窗棂后,守株待兔,不颦不笑已是出尘遗世。
以逸待劳,这是个好地方,他出手不喜欢张扬,向来极有原则,高调为人,低调做事。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个人头探头探脑左右一觑,穿着黝黑的夜行衣,一个翻滚人就到了窗台前,暗中摸索一下,霍然推窗而入。
“喝口茶否?”
荣辞抬手搭在刺客肩上,捧了案上茶盏,笑吟吟一双眼,淡漠的看不到底。
脊背一僵,那刺客回身便是一只袖剑刺出,毅然决然。
这是人是鬼?刺客惊得头皮发麻,方才他丝毫未查觉有人在,哪有人连气息都没波澜?
太子殿下一错手,滴溜溜交换了双手,一只手并指定住袖剑,一只手点滴不洒的接住头顶坠落的茶盏。
原物奉还案上,他反手擒住刺客,使其动弹不得。
“不喝也罢。”
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子殿下手腕微一用力,底下刺客吃痛惊呼。
荣辞意兴阑珊,这等小角色,竟劳了自己亲自出手,想来深觉没意思,也不知哪个废物派来的。
“别动!”
黑暗中,突兀一声叱喝,嗓音中还带着三分虚弱的沙哑喘息。
白溪的剑稳稳的搭在不速之客的肩头,她贸然起身,伤口仍疼着,如今额上一层薄汗,却不敢大意。
是非之地啊,皇宫果然不易居,床还没睡热乎,就来了偷鸡摸狗之辈。
只这虚弱到一推就倒的喘息,荣辞不需想也知是谁,他欲回头。
“不许动!”白溪皱眉,剑锋一近。
“这位仁兄,你怕找错地方了,顺着这窗户向外看,就对面那座宫殿,看好了哦,太子就落榻在那里……”
“不管你是要索命还是劫色,不必客气,放手去做,我会装作没听见……见……”她循循善诱,想着若是能把刺客忽悠到别处,祸水东引,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话落的同时,荣辞点灯,蓦然回眸。
见?见?
见了鬼咧!她现在宁愿见鬼!
“……喝茶吗?殿下。”
她瞟了眼案上茶盏,迅速放下凶器,强做欢颜,体贴入微一笑。
荣辞敛眸,手中微一动,扔了已经疼昏了的刺客。
他太过平静如常,让人捉摸不透。
白溪正要准备再次晕倒,却见他缓缓抬起了手,摊开的掌心,瓷玉般白净。
?
她惭愧的低头,暗戳戳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
茶呢?真的是……荣辞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无耻之徒。
他端起茶盏,呼啦一下连杯带水摔在了刺客脸上。
?
不是要我的手?白溪恼羞成怒,顿时觉得更虚弱了,不好了,她病重了,没救了!真想倒地不起碰个瓷。
“你欺负人!”
她认真的想了想,先发制人,郑重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