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说。”不是刺客就放心了,白溪拉了把椅子过来,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来偷书的,这些古籍之类的,林家怕是如此没几个人有心拜读了,放在这里也是暴殄天物,倒不如放在有用的人的手里。
丰逸将地上灯台捡起,点上蜡烛,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放到她的面前。
“天公策?”白溪扫过书的名字,一愣,听着像是奇门八卦的书名。
丰逸摇头,将书翻开,道:“你看这名字。”
扉页上字体略小,白溪推近烛火,将脑袋凑了过去。
“偃师?”她托着下巴读出来,睫毛一眨,疑惑的看向丰逸。
丰逸回眸一瞥,只见一双黝亮的眼睛,黑玉一般嵌在白雪上,不免心猿意马。
“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名字,虽说此人修术法,写出来的书也都是玄门推演,但二十年前,这偃师可是南朝先帝座下第一高手,一身武功独步天下,还精通医药之术,可谓全才。”丰逸提及此人,由衷佩服。
“南朝既然有此等人才,为何明月关一战不曾现身,反而是那栾子襄,声名鹊起,无人争锋,这偃师比之栾子襄如何?”白溪眸光一闪,若是这偃师,当真如此有本事,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不能修习内功的毛病?
这怕不是上天赐下来的贵人,济世救人的如来佛呀!
丰逸闻言低笑了一声,“你这问题倒是有趣,你跟那栾子襄,在天下人眼中都成了的宿敌了,你竟然不知,偃师正是那栾子襄的师父。”
白溪一囧,她可没来这世界几个月,能认识北朝这些喊的上名人都不错了,南朝的事,她可真不了解多少,除了一个执政年幼的汶帝,就是那驸马爷栾子襄了。
“咳,那天下第一的得意门生败还不是败在你我二人的联手之上,可见这天下第一也并不如传言厉害哦。”她莞尔笑了笑,匆匆揭过这一页。
丰逸合上书,与她相视没忍住一笑,“你可……真是大言不惭。”
“若说得意门生,偃师可不止栾子襄一个徒弟,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得意门生,可就不好说了。”
白溪又问:“偃师竟不止栾子襄一个徒弟?”
丰逸颔首,神色微微一暗,想起了一个人,她若是还活着……
“偃师乃是南朝第一高手,自不回随便收徒,只因皇帝将他赐予了大女儿汝华为师,当年公主病弱,栾子襄又正好入宫伴读,这才有幸得了偃师教诲指点。”
“既然如此,那南朝为何不是汝华公主垂帘听政?反而是驸马栾子襄,封了摄政王?”白溪不解,汶帝年幼,纵然跟这个姐夫再亲近,毕竟也不如亲姐啊,栾子襄到底是一个外姓的世家之子,难道就不怕大权旁落?
“你、连这都不知?”丰逸一瞬间,面色十分精彩,眼底一抹幽光飞逝。
他心底缅怀故人,半晌后一叹,幽幽道:“汝华公主已经死了。”
白溪生怕露馅,一颗心本七上八下,听到他的话,忽而心底一凉。
“死了?红颜薄命,天妒英才呀。”她颇有几分感怀,唏嘘道,栾子襄既然师承偃师,学得一身本事,想必那汝华公主也不会差,只是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