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到坐怀不乱?还是像林卿这般,投怀送抱,倒打一耙?”他揶揄戏弄,不苟言笑的敛了敛眸,意味深长的扫过她的脸色。
纵然黑的看不到,他亦能想象得到,她必然磨牙切齿,又眼飞面红,被拔了毛的折耳猫儿一样,凶也似闹。
“你闭嘴。”她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地上。
“一日一盗见财起意,相中了藏宝阁里的夜明珠,特深入内宫禁廷窃宝,见来往巡逻如流水,铁甲铜墙似巍山,故心生胆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他置若罔闻。
“没意思,这故事可真是无聊,那贼也无聊。”白溪轻哼一声,嘲讽道,打定主意不捧他的场。
荣辞深瞧她一眼,别开了目光,琥珀色瞳仁漂亮的像是一泓月光,皎洁清冷,只可惜裹了一层幽幽的阴翳。
“可惜了贪婪之心作祟,那小贼归去后,日思夜寐,不能成眠,再三挣扎,趁夜又往大内潜去,却仍在昨夜的地方止步不前,趴在墙头上,数光了所有杂草,天明前仍无功而返。”
他说着忽而看了她一眼。
白溪正听有了几分兴致,冷不防撞上他别有深意的目光,吓得睫毛都眨掉了两根。
“然后呢?第三天那贼又来了吗?他成功了吗?夜明珠丢了吗?”她好奇的抿了抿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忽闪着期颐。
“他死了。”荣辞心底一晃,跟碧湖里的浮萍水草一般,飘忽不定,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她这样认真的深瞧着他,竟让他有些不忍出口。
“死了!”白溪脱口而出,又轻“呸”了一声。
“凭什么?”她愤懑质问。
瞧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荣辞勾了勾唇,眼底三分凉薄,漫然道:“凭什么?凭他瞻前顾后,摇摆不定,难道那小贼不该自省一下吗?”
“你说呢?”他含笑望她,直看的人毛骨悚然。
白溪打了个寒颤,呐呐,“殿下什么意思?”
“有贼心……没贼胆。”他轻笑出声,意有所指的嘲谑。
“小贼若有三分胆魄,也不至于被人拿下,砍头示众,一连三次,他屡屡退缩,死的可并不冤枉。”
“你!”白溪若还不明白他的拐弯抹角的嘲弄,那可真就是白活了。
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好,好个有贼心没贼胆,那今天掉到这机关底下,还真是老天开眼了,咱们生不能同衾,死也算同穴了。”
“殿下想哭就尽情的哭,微臣定不嘲笑你,人嘛,谁还没个七灾八难,孙猴子西天取经,还得斩妖除魔,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山不转水转,那小贼不偷夜明珠,谁知道大内宝库里还有这一件宝贝,只怕一辈子摆在大殿里,无人问津。”
“喂?听着!不准闭眼!”
他已静闭双眼,半点不再多费口舌,凝神休养生息。
她气势汹汹的讨伐,却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
她长出了一口气,百转千回都成了委屈控诉,“太不可爱了,我真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