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白惊墨看着面前漫不经心回答自己的少女，心头莫名燃起一股火。

“你说什么事？”

他语气的愤怒如此明显，但仍旧没有引得穆清抬头。

“穆清！”

“有事就说。”

穆清歪了歪头，对白惊墨的情绪波动毫不在意。

她无聊地扣着手机，时不时还眼角带笑，很显然，是遇到了有趣的事。

但这有趣的事与他无关。

白惊墨咬了咬牙，终归还是个十五六岁的稚嫩少年，再怎么被父母循循教诲也无法完美收敛自己的表情。

“你和白如风在一起了？”

“是啊，怎么了？”

“你是在挑衅我，挑衅白家吗？”

“啧”，穆清收了手机，站得笔直，轻笑道：“你是指哪个白家？”

“你！”

穆清潇洒的离开，徒留白惊墨原地气闷。

不过因为走得快，她也没有看到白惊墨身旁又来了一个人。

还是非常熟悉的身影。

－

“囡囡，你和惊墨是怎么回事？刚刚白夫人给我打电话问起来着……”

“我俩就没什么事不是吗？”

穆清话语淡淡，却着实让电话那头的徐艺大惊。

“你这孩子不是知道吗？你和惊墨以后要在一起的……再不说了，你不是一直挺喜欢他的吗？”

“妈！我要嫁的也不一定非得是白惊墨啊，白家可不止这一个小辈。”

“还有，妈，我现在不喜欢他了，什么原因过段时间您自己就知道了。”

“那啥，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啊……”

“嘟嘟嘟”

徐艺听着电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有点哭笑不得。

穆清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有主意了……不过也刚好，最近和白家合作的那个项目有点问题，如今二人也确实不宜过于太亲密。

穆清看着面前的人影，飞速挂断了电话。

不知为何，当着白如风的面谈起她曾喜欢白惊墨这件事，总觉得很尴尬。

人家好歹怎么说也是堂兄弟来着……

白如风仿若没有看到穆清的尴尬一般，直接带着她去了一处墙角。

“喂！做什么啊？”

“去极夜。”

“什么？！”

穆清这反应出乎白如风的意外，他挑了挑眉，“你知道极夜是什么地方？”

“……”

废话，她当然知道。

不过这是二十七岁的穆清知道，而不是十五岁的穆清。

十五岁的穆清可是乖乖女，出入的长场所都是星级餐厅酒店，最乱的地方也不过是某个家族纨绔举办的活动。

但二十七岁的穆清早已混迹低层多年，出租车的行驶路线包括且不局限于各种下三滥的场所。

极夜，是她跑过最熟悉的线路。

同样的，也是她每次都要胆战心惊的驾驶的路线。

极夜是个酒吧，但功能不局限于喝酒卖酒，不然也不会有这么火热的生意。

与红灯区紧邻的极夜分为东西两块区域。

东边接待权势，想要进入东侧，必须手持白金卡，入场都是消费至少十万的主儿。

进入西边就要轻易的多，无论是否消费得起，只要有兴趣，就可以进入参观。几乎任何人都可以来西边，包括未成年。

穆清对通往西边的门口格外熟悉，乘坐出租车的客人多数更是普通白领。

“想什么呢？是不是爬不上去？”

白如风的话语打断穆清对前世余生的回想。

穆清看了看三米高的墙，再看看自己的格子裙黑皮鞋，难得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要翻你翻。”

单不说穆清能不能翻墙，就看这衣着，就不像是能翻墙的。

白如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几经思索之后，素来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校霸本人带着少女去往了办公室。

-

极夜。

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停靠在西侧街巷。

穿着校服的少女下车，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车子绝尘而去，白如风脱掉身上黑夹克，直接披到穆清的身上，而后试探性地握住她的手腕，带她走向门口。

手腕被握住的那一刻，穆清身体僵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她面上带了自然的笑意，甚至还主动握住了白如风的手。

一对看似情侣的未成年少女要进入这混乱的场所，门口的保安仍旧目不斜视，恍若未觉。

......

极夜一楼的舞池里，疯狂的人们肆意摇摆着身体，发泄心里的不忿。

分明还是白天，里面却灯光昏暗，只余暧昧。

绚烂的灯光闪烁，却带不来明亮感，穆清所感受到的，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白如风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很快护着穆清到了最邻近东侧的玻璃门。

与玻璃门相邻的还有一部电梯。

是极夜高层专用的电梯。

穆清看着白如风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黑色卡片，放在电梯右侧的感应器上。

“叮——”

电梯门开了。

-

三楼。

一群穿着清凉的年轻女生顶着涂得妖艳的脸，踩着高跟鞋跟在一位同样抹着厚粉却掩不住沧桑的脸的老女人身后。

“女孩儿们，赶紧的！今儿个可都好好表现！知道了吗？！”

老女人边走边说道，语气里不乏严厉。

“哈欠~”

其中一个女生实在忍不住疲惫，捂嘴打了个哈欠。

“小兰！精神点儿！”

“好的，艳姐。”

名叫小兰的女生默默垂了头，见艳姐不再关注自己，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不过这次艳姐并没有注意到她。

因为——

“风少来了？”

艳姐谄媚地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白如风，直接忽视了他身旁站着的穆清，笑着道。

“嗯。”

白如风冷淡地点了点头，直接从她身旁经过。

艳姐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面上的笑容停滞片刻，却在穆清看过来时立马灿烂如初。

从电梯出来，路过一串包间，二人站在正中央的栏杆处。

这是视野极佳之地，却极少有人愿意止步。

“看。”

顺着白如风的视线，穆清看过去。

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一身黑色常服的男子，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像是注意到了两道视线一般，男子抬头。

穆清瞳孔猛缩，熟悉感迎面而来。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