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邵阳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曲未然很早就知道。

梁弯说他坏得彻底，可是宠起人来温柔得要命。

只要他愿意，会比猎豹还有耐心。

化妆师在她脸上捣鼓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功夫才又换了一个造型师过来，整个过程里两个人都很沉默。

于她是无话可说。

空调的温度很低，冻得曲未然身子瑟缩了一下。

她抿抿唇角，尝到的是淡淡的果味唇膏，纤长的睫毛都打着战栗，她毫不怀疑再待会儿能冻成冰雕。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犟，很像一个人。”杜邵阳看着镜子里的她，眼底有丝丝怀念，“不过你比她更坚强。”

曲未然不想知道关于他的那些花边，依旧沉默以对。

他低笑，“阿玲，把温度调高点，不要冻坏了我们的客人。”

曲未然从镜子里看出他的戏谑。

“说实话我很佩服你，艾兰是什么地方我很了解，你居然能在哪里熬这么久，是什么让你一直不肯低头呢。”

“杜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曲未然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我知道是你告诉他们降低温度就想看我出丑，不过你显然还是不够了解我，只会让我觉得你很无聊。”

杜邵阳挑眉，“哦？”

“我现在是有求于你，不过也请你不要一直试探我，我对你真没什么威胁。”她抿唇，“从我进来就有不下十个人在外面晃荡，你是有多看得起我才会这么防备我？”

杜邵阳笑了，气的。

“你觉得是我的人？”

“不是吗？”曲未然反问。

造型师见两人气氛不对，早早地离开了。

杜邵阳放下手里的财经报纸，又拿下无框眼镜，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双手合十。

“该走了，曲小姐不会想在这里跟我耗吧？”

曲未然很聪明地点到即止，静静站起来，看起来有点乖巧。

临近松露，杜邵阳却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他看了眼曲未然，皱了皱眉。

“曲小姐，看来有人不想我出手帮你了。”他扶了扶眼镜框，稍微有点不自在，“你...”

“没事。”曲未然脸色不变，“萍水相逢，杜先生愿意出手已经是最好的帮助，就不打扰您了。”

下了杜邵阳的车，她又开始不断地给童雅打电话，可是对方明明接听了却没有说什么，一片寂静。

太阳早已经不见踪影，街道亮起各色灯光，晚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她鼓足勇气再次出现在松露，这次守门的人倒是没有为难她，不过是颇惋惜得咂舌，大概是把她当做自荐枕席的了。

这年头只要有颜色有身材，都会想走个近路。

一心只想找到童雅的曲未然显然忘了这张脸的影响性，八年前她是名门千金的学习对象，八年后她就是上流社会的笑柄，每个人都能来踩一下。

孙云烟就是后者。

“哥，你说我和曲未然谁更有资格称得上冀城才女这个称号？”

生的张艳丽脸却打扮清丽的女孩靠在扶手上，问得漫不经心。

“论情理自然是我的妹妹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