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细微神情被光照的一清二楚,乌溜溜的眼乱瞟,尽数落入褚白那双善于洞察的眸子中。
外头一阵惊呼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各种锅碗瓢盆的破碎声,木材断裂声。
魇生明明已经行至门口,可他们在楼梯间站这许久还没看见人进来,青曷眸间闪过惊惶的光,手往阑干处轻拍,飞快闪了出去。
外头摆摊的小贩捶胸顿足的,蹲下身收捡残局,青衫女子一把将其肩膀扣住,着急模样让他有点慌乱。
“大叔有没有看到一玄衣少年?”
褚白这时也从飘香楼奔出,凡人的腿脚自然不比他们这些神仙,飞扬步伐间衣裳下摆轻轻扬起,也不失优雅气度。
青曷瞧了大叔这沉默不语的模样,心下明了,从荷包中拿了二两银子放入粗糙手掌中,道:“就长还算凑合的?”
大叔用手掂量了手里银子的重量,眼神有意无意的暗示她往周边惨状看去。
他谄笑说:“姑娘你看我这摊子砸的一应物件,可不止这些钱?”
褚白刚想抬手掏银子,就被青曷抢占先机。
她上前一步装作义愤填膺的模样,控诉道:“这小子刚刚在隔壁街上砸了我家的胭脂铺,我也正在追呢?”
“可怜我爹白手起家操心半载,才得的铺子,今天竟然被他糟蹋的干干净净。”
青曷说完扬起手,假装在眼角抹起泪来,抹了两把也没见眼泪,只是脸上的悲怆神情倒像真的一般。
大叔当即就将她归为苦主,手臂颤抖的指了指方向,“往一里街去了。”
他像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青曷身上似的,反手将银子还给了她。
“姑娘,你们可得抓住他。咱们一起让他赔钱!”
青曷懵逼的看了看手里的二两银,心想,这大叔也……太……太实诚了。
她心虚不已的答应下,“一定,一定。”
两人随即往一里街追去,身后那大叔还在孜孜不倦的朝他们挥手。
“姑娘,一定要把那臭小子给抓回来啊!”
青曷被他吼得脚下一崴,身子直往下跌。
索性褚白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捞起,轻笑说:“你们这些神仙说谎,也会心虚到腿软?”
她扫了扫自己脏乱的裙摆,正了正身子,镇定心神道:“可见我是一个多么善良,可爱,真诚的神仙。”
“还算凑合”
青曷走到僻静无人处,道了句,“得罪”
褚白还未准备,只觉得脖子一紧,后领子被揪起,身子腾空了。
于是他像被提溜着的一尾鱼,在空中挥舞着身躯,青曷飞的极不稳当,甚至于是乱七八糟。
“树……树……啊!!”
“旗……旗……旗子”
“诶,轻……轻点放。”
终于在一竹制栅栏的农家院落,停了下来,褚白也噤声,同她一起往墙后躲着。
灯光昏暗也看不出什么里头的动静来,青曷明明看到魇生往这处行来,怎么现在看起来,屋内像是空无一人的景象。
两人探头探脑趴在墙边上往外看去,凑的近了,青曷猛一回头,额头撞的那是一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