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惊艳的一剑。
剑出如龙,如长虹般飞向许天。
如此一剑,也足以让许天拼尽全力抵挡,但是许天脸色依旧未变。
他虚空一握,一杆通体雪白的长枪便出现他的手上。
然后他脚步步影晃动,他的身影幻化,成数道身影,变得飘忽不定。
江苛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些看不清,他心中不由得一沉,但是剑已经快要临近其身,江苛来不及多想半分。
暴喝一声,手中的剑毫无退意。
轰咚!
一声巨响炸开!
平台的石板被层层掀起,一股巨浪夹杂着尘埃向着四周散去。
平台外的诸人们纷纷往后面退去,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不好!”在剑气停下的瞬间,江苛的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己的剑落空了。他虽然没有看懂许天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避开他这一剑的,但很明显,他确实做到了。
“破!”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那尘埃之中喊出。
然后一道如雪一般的枪光亮了起来,从江苛的右侧而来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透着阴冷的杀意。
江苛心头一惊,暗道一句不好,他赶忙将剑横于胸前,身子一转。一组回旋的枪影便在他的瞳孔中陡然放大。
那枪光来的太过突然,速度又太过迅猛。
江苛几乎避无可避。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许天如万年枯井的脸在那枪光之后慢慢变得清晰,他的声线不悲不喜,却似乎带着某种惋惜。
枪影如同道道锋利的匕首,在江苛的脸上划出数道血痕。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江苛此战必定落败之时,江苛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剑丢去,取下背在身后的竹竿。
轻声言道:“竿爷,到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了。”
一道身影,持着一根竹竿,立在那里。
他的那双眸子,在平台里发着闪亮的光,像是饿狼蛰伏在密林,向着世人正式露出他的爪牙。
许天眉头紧皱,他看着那道身影缓缓站起,有些不解他为何把他的剑丢去。
“比试才刚刚开始!”那道身影的声音如此清澈,清澈到把自己的一股煞气包裹的十分坦荡。
他提着竹竿,一步步的走来。
他的布靴踩在平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那本是一个细微到极致的声音,但落在许天的耳中却是非常的清晰。
许天这才正式打量起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这是张长得不是很起眼的脸庞,带着一丝未脱去的稚气。他的眼神如同天上的星辰般明亮。
竹竿被江苛高高举起,直指许天面门。
江苛的眸子越来越明亮,四周的气势迅速升起,他的脚尖点地,身子如同流光般向着许天杀去。
许天冷哼一声,他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但是,他的父亲告诉他,看不懂的事,就别去想,只需要一枪!
枪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
砰!
寂静的平台忽的传出一声巨响。
那道江苛流光般的身影,猛地向许天的方向挥出一棍,罡风瞬起!
许天表情凝重,不知为什么,他感觉眼前这个少年的实力一下子上涨了许多,似乎到达了三层境。
许天的脸色变得凝重,瞳孔闪烁,将枪横于胸前,身影再次晃动。
江苛眉目一沉,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不停的挥打着,试图封死许天逃跑的退路。
终于,竿与枪相遇。
许天感到自己的枪上传出一阵悲鸣,有着要破碎的感觉,瞳孔微缩,无奈之下叹了一口气,举起右手。
“第一场,江苛胜!”
江苛那还淌着鲜血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扬起头看向观众席,他看到了师兄梅青桔,看到了白小彤,此刻都在望着他。
是啊!他赢了!
江苛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令人深陷的光彩。
江苛咳着鲜血,听着那终于出现的呐喊声,这声音真是令人久等啊!
“下一场,请二,三号上场。”
梅青桔看着江苛走下场,提着剑轻轻拍了拍江苛的肩膀,而后一个飞跃,上了平台。
他是三号!
另一边,何不凡倚靠在墙上,此刻他的形象有些邋遢,发丝有些散乱,一手提一葫芦,此刻正不住的用手中的葫芦往嘴里灌着些什么东西,踉踉跄跄的走向平台。
刹!
梅青桔将剑从剑鞘中拔出,郑重的望着这走来的对手。
没有什么开场,一开始二人便争锋相对,两个都是剑道上的佼佼者,这是剑道上的比拼。
何不凡似乎对着在场众人的欢呼声犹若未见,很是随意的漫步走来,即使相隔数丈梅青桔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浓浓的酒味。
何不凡有些邋遢,发丝有些散乱,一手提一葫芦,此刻正不住的用手中的葫芦往嘴里灌着些什么东西,踉踉跄跄的走向平台。
他的嘴里更是不住的唱着一首清平乐:
“断崖修竹,竹里藏冰玉,路绕清溪三百曲。”
何不凡将手中的葫芦提起,又灌了一口,冲着梅青桔宛然一笑。
梅青桔眉头在这时一皱,剑痴,最可怕的就是现在这种状态,他虽然境界上比自己低上一些,但他手中的那把巨剑可不是吃素的,比拼胜负难以定夺。
“好了好了,开始吧!”何不凡用他的袖子,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酒水,醉眼朦胧的说道。
说罢,他刚才还醉醺醺的模样在这时尽数散去,他将酒葫芦在腰间小心翼翼的别好,又将手中的巨剑随意抡起。就好像相比于那把巨剑,那腰间的破葫芦才是真正的至宝一般。
然后他双眸一沉,散乱的丝无风而动,一道磅礴的气势自他体内涌出,身形一动,剑出如虹。
然后便在这时一道寻常人根本感觉不到的剑气波动荡开,将二人笼罩,梅青桔手中的长剑光芒大盛,一声剑鸣冲天而起。
随之,那笼罩着二人的剑气屏障中,剑鸣四起,而后何不凡的剑气涌动,将梅青桔的剑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