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杀人凶手,白眼狼,你特么的配活着嘛!你特么的就不配,快点给老子死啊!之前不还想弄死劳资吗?怎么了?没有那小婊砸在,你特么就蔫了?说话啊!在这儿装什么可怜呢?”
边打边骂。
云决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儿。
仿佛被骂的人不是他,那用尽全力的踢打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一般。
沉默依旧。
从前,他只觉得这种日子难熬,生不如死,让他痛苦难受,却无力更改。
他没有生的意义,浑浑噩噩的过着。
有恨,却从未想过要付诸行动。
如今,他的心中却只有杀意在肆虐着,不知会在哪一个时刻冲破最后那点因为姐姐而存在的禁锢。
许是不远了。
云决能感觉到,就像是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如果追崇内心的指引,完成他一直想做的事。
他的人生该是怎样的一个酣畅淋漓!
他的心又该是多么的舒爽惬意!
可他不敢。
他害怕姐姐因此而厌恶他!
……
树弥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他站在人群中,从无数条腿的缝隙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内心是有些不平的。
十岁,早已经明辨是非曲直。
比如,没有证据怎么能算是凶手?
就算想让他走,也不用照死里打人吧!
他想帮着说两句来着,却被自己母亲拦住了。
弱肉强食,向来如此,他们也不过是要依附异能者而活的菟丝花而已,哪里还有余力去帮助他人?
树弥想争辩两句,一扭头就看见了站在人群外高大威猛的霍啸天。
对了,之前霍队可是答应过的,那个小姑娘出去完成任务,就让他们留下的。
可是如今怎么就都变了?
“快住手,霍队来……!”树弥挣脱母亲的手臂,一声惊呼,余下的话就再次被母亲给堵在了嘴里。
这孩子呦,霍队站那半天都没有吱声,怎么就让这傻孩子给扰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事!”
树弥的母亲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匀称高挑,尽管面色憔悴沧桑,但气质还不错,想来在末世之前,应该是条件优越,养尊处优的一类人。
棕红色的大波浪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从消瘦的肩头滑落,挡住了她的脸,声音带着颤儿,有点儿快哭了的感觉。
像是害怕极了。
树弥被母亲死死的捂着嘴,再说不出话来。
这一声,却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
场面也静了下来。
就连叫嚣着,谩骂着,踢打着的云父也顿住了,静默的立在原地,把视线投了过来。
像是所有人都在为霍啸天行注目礼,都在等着他的决断。
云决松开紧紧护着脑袋的双手,偏头朝着树弥那边看去,影影错错间,只看到一双闪烁着水润的无辜大眼,眼中有不解,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不音世事的纯良。
眨巴间,云决似乎还能感应到那双眸子在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这不,有人来救你了。”
一切嘈杂都在远去,那双亮眸似乎变成了姐姐模样。
云决冲着小孩笑了笑,然后,眼角有泪珠滑出,轻飘飘的滴落在地,碎成无数水砾,转瞬就消失不见。
“臭姐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决儿想你!”
“决儿想你,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