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娱国际，一座足有六十七层的高楼大厦中。

蓝色的背景板前，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子，蹲着一名俊朗的摄影师。

他们在做着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季小姐，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妙，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会再拍？”墨言托着照相机，关切道。

妆容遮不住的憔悴在摄影师的眼中最为明显，虽然能够通过后期修图将这些瑕疵尽数掩去，但墨言还是希望季羡云先调养一下身体。

毕竟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难拍出想要的效果。

季羡云摇了摇头，尽管涂了#172色号的口红，但她的嘴唇看上去依旧有一股病态的惨白。

“继续吧，之后我很难抽出时间拍这些了。”

墨言点了点头，他知道季羡云虽然只是作为二线明星，但因为最近大火的奇幻悬疑网剧《半生为人》上映，人气暴涨，档期也安排得很紧，能够抽出时间来拍摄这期海报已经是推去了不少公司的邀约。

“那我们抓紧时间吧，不过我得先说一句，虽然咱们的网剧带点恐怖色彩，但弘扬的是满满正能量，你的表情应该是积极向上的，可不要搞得跟倩女幽魂一样。”

他提醒道。

季羡云白了他一眼，摆弄起姿势来。

墨言立刻明白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她不愧是老演员，要什么就来什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摘花动作，看上去虚摘的空气中，似乎真的有一朵喷香扑鼻的鲜花绽放，她的眼神之中是跳动的喜悦与欣赏，微微弯起的嘴角看上去十分惬意且美丽。

墨言亦是专业级别的摄影师，他眼疾手快，抓拍到了最好的那个瞬间。

“再来几张。”

他已经进入到了状态之中，虽然季羡云状态不好，但拍出来的效果绝对不错，毕竟落在他眼中的景象，已经达到了满意的标准。

至于照相机里的东西，不用看，他也知道。

这是一个专业摄影师该有的自信。

约莫着半个小时过去了。

“好了，可以了。”墨言放下了照相机，胳膊有些轻微的酸痛。

他十分绅士地从饮水机里打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季羡云面前，“喝口水吧。”

“谢谢。”季羡云略微欠了欠身，表示感谢。

她看了墨言一眼，这才打量起这个新来的摄影师。

“你今年多大了，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

墨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已经二十五了，不过一直没长开，看上去有些...嫩。”

“噗嗤”

季羡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说自己嫩的。

“以你的相貌，进入演艺圈不难，需要我帮忙吗？”

“多谢季...姐姐，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墨言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袖子里那块六十多万的水鬼摘了起来藏进了口袋中。

“摄影师太累了，不过演艺圈也不好混，你没有上过专业的电影学院，想要找到机会也难。”季羡云也只是寒暄几句，倒没有真的引进墨言的打算。

像她这种姿色的女人，看过的帅哥不知凡几，要是因为别人长得好，就带着一起混，那还不得将演艺圈的门槛降低到幼儿园的标准？

“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这是我的名片，照片出来给我发一份电子的。”

递给墨言一张名片，季羡云放下还有半杯水的纸杯子，就离开了摄影棚。

墨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有些叹息。

倒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进入演艺圈的机会，而是因为，他知道季羡云只是说说而已，但自己却得装作一副当真的样子，满足她的虚荣心。

从兜里将水鬼戴上，他不由得感叹道，“为什么想做真实的自己就那么难呢？分明是她在弄虚作假，偏偏我还要阿谀逢迎。”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啊。”

只是他这副稚嫩的样子，发表这样的感慨，看上去有种不够正式、没有味道的滑稽感。

干完这一票，墨言也下班了。

他拿起自己吃饭的家伙，来到他独立的个人办公室里。

不得不说，天娱国际还是真的财大气粗，仅仅是他这样的一个小摄影师，就有足足四十平米的办公室，里面办公桌、沙发、电脑等用品，一应俱全。

白色的台式一体机是苹果最新款，价值好几万，当然，这台电脑不是公司配置的，是墨言自己从网上买来安装好的。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有钱，这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那天阳光明媚，他走在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上，本来只是寻常的散步，但却因为踩中了一坨狗屎，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他为了纪念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决定去彩票中心买几张彩票。

结果因为他有看穿人说谎的能力，在与店家的完美配合下，买了三张必定中奖的彩票。

本来以为只有几十块钱，结果一出来，傻眼了。

都中了特等奖！

三张彩票中了两千七百万，扣去税收，再加上个人捐款，他给自己留下了一千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放在支付宝里，每天都能吃千来块钱的利息。

于是他又辅修了一些金融方面的知识，买了大火的无线耳机股票，个把月的时间一千万变成了两千万。

他拿着这些钱，置办了一些装备，还有些定期存款，买了些基金，留下了几十万当生活费。

摄影师这个职业，是他从小就有兴趣，而且天赋異稟，被大公司看重，一进来不到半个月就转正，虽然工资不多，但让他很激动。

至少比中两千七百万的时候，激动得多。

熟练地打开电脑，从照相机里抽出存储卡，墨言打开本地存储，一眼便看到了刚刚拍下来的照片。

电脑屏幕泛着银白色的光芒，诡异的照片无法触碰，却只是一眼便能够看到其中的阴冷气息。

因为所有的照片里，都多了一样东西。

镜子！

不知何时，在季羡云身后出现了一面镜子，镜中倒映着她倩丽的身影。

妩媚的身姿和妖娆的身段从镜面反射出来，镜中成像与真人保持高度一致，仅仅限于脖子以下。

在她的那张脸上，一张嘴诡异得咧到了脑后跟，露出了森白的后槽牙。

而她的那双眼睛，漆黑无神，就像是地狱之门打开了两个缺口，等着你开门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