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破坏分子!”
嬴云逸毫无底气地争辩着,如果在这堵墙还没有塌陷之前,他可以骄傲地告诉长城工:这是新研制出来的科技产品,是根据长城本身特性研制出来的修复工具,非常安全!
但是现在,嬴云逸只能一边扶着陈晋询问他有没有受伤,一边准备承受长辈们的责备。
金鸡岭平坡的最后一道长城倒塌了,又一位长城工的精神随着风飘散,凝结千年的残魂烂魄终将走向毁灭。
嬴国粮此时的心情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悲伤,也道不尽荒凉,更咧不开嘴角,笑不出声音。
他挺直的背脊这一刻竟有些弯曲,远远一看,佝偻像个老人家,他走到碎砖的尽头,掀开一片片利瓦,找出一片发黑的木片,他的手有些颤抖,像是上了年纪手脚不利索。
“朱家的城,这下是真的全完咯。”
嬴国粮低沉地说着,所有的目光都焦距在他的身上,但他很平静,看不出悲喜。
他仅平淡地盯了一眼嬴云逸,却让嬴云逸感觉浑身不自在,没由来,平日赢国粮怎么打骂他都没有过的感受,也许是孩子做错事后的担忧,也许是毁坏文物后的负罪感,也许是伤害到长辈执着守护一生的东西的顾虑。
陈晋和其他技术员倒是没什么大碍,技术员本就只是操控机器,没有上到城楼,也没靠在长城城角,长城的砖便伤害不了他们。
但他们确实被吓坏了,这堵墙比他想象的还有脆弱,换句话说,如果是人站上去,很快就会墙塌人亡。
或许,用不了几天,它会自然倒塌也说不准。
陈晋关闭在废墟之中蹦跶的机械,他的手掌被机械绽起的碎片划伤,留下裂口,很快就开始渗血,不过只是普通的口子,这时候实在没有必要矫情。
陈晋向长城工们鞠了一躬,他说道:“对不起,我们不是你们所谓的入侵者,更加不是破坏者,我们有上级许可的文件,我相信,在长城工这个大组织里,也收到过相应的信件。”
嬴有勤伸着脖子争道:“鬼知道你们是不是骗人,你们要测我们就要让路,你们要撤销我们长城工就能撤销,凭什么?反正我不干,我不同意!”
“是谁说我们骗人?又是谁说要撤销长城工?我们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们说的是来帮助长城工,更加是帮助长城!”
嬴云逸不愿看到这种错误的言论在长城工里越传越广,果断地反驳了对方的言论。
“你所谓的帮助,就是这?”
嬴有勤本红着脸要继续争执,但不懂要怎么辩论,这时嬴国粮用烟杆指着倒塌的长城先说道,嬴有勤立即挺起腰杆,果然是国粮叔有见地,瞬间戳穿了对方的谎言。
事实胜于雄辩,即使是发生了操作意外,那也是既定事实。
嬴云逸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更愿意相信长城工叔叔们能够信任自己,他们应该清楚,自己不是破坏分子,更加不是骗子。
即使当初自己在所有人的反对下走出了长城。
但是现在,他带着优良的技术与完美的计划回来了。
于是,嬴云逸自辩着,但语气多少充斥着一丝不自信。
“爸,这是个意外,而且,一次失败难道就要否定所以科技吗?爸,时代变了,大家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
嬴云逸觉得,现在又不是旧时代抢地盘,要抡锄头扛铲子去打村架,能够文明和谐的谈好事情是再好不过。
“谁要同你心平气和,你现在要端了大家的饭碗,要违背老祖宗的规矩,谁要同你谈,我要让这根检墙锤子同你较量!”
嬴有勤见人渐渐平静,似是要妥协,要论叨论叨,毕竟对方扯出国家下达的命令,没有人会质疑这种权威。
但他可不会屈服,这样的事情就算多来几遍,他也要用锄头赶走他们。
难道教训还不够深刻么?
外面的人是不能够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