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之前看过夏臻的日记本,虽然对这女人的方法和态度不能认同,但也确切的知道,她是真心实意喜欢沈墨旸的,至少比自己纯粹的多。
“那你怎么解释?”
“难道干掉严氏集团对你来说没有好处吗?”
“我不在乎一个严氏对我的影响,比起严氏集团,我更好奇你准备怎么做。”沈墨旸狂妄的说,看样子是丝毫不把严氏集团放在眼里的。
想想也是,现在的严氏根本对沈氏集团造不成任何威胁,只能说叫苟延残喘了。
“不怎么做,有你的这份报告,加上我今天晚上的录音,想要办到他简直易如反掌!”
严臻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脸上露出些许调皮的表情,这所有的感觉看上去都不像是能装出来的样子,只是不太明白,女人到底为何如此?
“康庭宇怎么你了?”
“没怎么,只是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很想吐,生理上的反胃不行吗?”
“……我是说为什么对他敌意这么大,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他垮掉?”
严臻话到嘴边,几次又重新咽了回去,“有什么事情我明天再说吧,我现在实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反正也不想回答他,严臻索性就直接耍无赖一把,直接推到他的胳膊上,一路推着他,到推到了门外,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
沈墨旸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想起女人刚进来时那惨白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还是不要说了。她可能是真的不舒服,让她休息一会儿也好。
严臻关上了房门,扭头看着手里的报告,心里说不出到底是兴奋还是什么,只觉得莫名奇妙。好像吃了什么很辣的东西,怎么也缓解不了似的,心口这个地方有点疼,又有点兴奋。
盼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一些进展,可是心里却有点慌了。
忽然反应过来些什么,往床边走的脚步猛的一顿,严臻愣住了。
想起他刚才跟自己说的话,因为心思有些乱,刚才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找到了绑架自己的那辆车?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
还以为这件事情跟容翡有关,他就会刻意放任了呢,没想到并不是?
心里突然有点暖暖的,下意识的也带了些说不出的内疚,好像是自己之前想的太过分了。他真的是照自己说的做的,很客观的去调查,而不是像自己这样主观臆断。
想想自己的情绪化,感觉好像有点过分了,严臻脚步慢慢,若有所思的走到床边坐下。
又对着报告想了一会儿,严臻收敛了情绪,掏出自己新买的手机来,插上耳机开始听刚才跟康庭宇的录音。
从男人的态度很明显能感觉得到,他对这件事情是很害怕的,而且明显心虚的要命。
加上他这么多年来都有这个说谎被拆穿,就会很紧张的毛病,自己对他的了解又很够用,所以在自己面前他就跟透明的一样,没什么区别。
——笃笃!
只带了一个耳机,隐约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严臻心里一紧,唰的一下拽下耳机线,警惕的看一下门口的方向。
她没有出声,因为大概能猜到,来的人肯定是刚被自己推出去的沈墨旸。
过了好半天听到他隔着门板发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但还勉强听得清楚。
“开门。”
“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你不开我就直接进去了。”
男人的声音还是像从前一样,不容任何质疑和反对。
严臻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没过一会儿,沈墨旸居然还真的找到了钥匙,哗啦哗啦地拧动着卧室的门锁。
换做平时严臻肯定是会生气的,可是今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报告单,好像所有的怒气都消散了。
“到底有什么事儿?”
“脸都没洗,妆也不卸,直接就睡?”沈墨旸端着托盘进来,对这女人的脸上下打量了一圈,开口是这么一句。
“……是来找茬的吗?”
“把这个喝了再睡。”
看女人表情不善,他也没打算久留,直接把托盘往床头上一放,转身就准备出去。
严臻低头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是杯热巧克力。再看看手里的报告,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
“沈墨旸!”眼看着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严臻开口叫了出来。
沈墨旸脚步一顿,表情淡然的回过头来等着她的后话。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看女人紧皱着眉头,沈墨旸寻常无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随口道。
“既然你对我没有心思,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当是愧疚。”他声音寻常,却把头直接扭了过去,不给人看他的表情。
“你对我有什么可愧疚的?”
“那你对康庭宇有什么可执着的?”男人终于转回身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问的十分认真。
“……你就当我是严臻的转世!”
“所以才对你这么好。”
本来是故意怼回去的,没想到男人脾气也不小,直截了当的就说了出来。
“……”
看着手里的报告,再看看托盘里面的东西,最后视线重新落回了男人身上。
严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会儿是应该生气的吗?可能是。
可是自己跟自己生气,而且还是已经死掉的自己,这会不会也太奇怪了点?
“还有事吗?”男人一脸冰霜的说着,眼中透着些许的无奈,对自己,也对她。
现在渐渐的已经彻底分不清了,到底是因为他跟严臻越来越像而关心,还是单纯为了愧疚。
“……能告诉我,你到底对她有什么愧疚的吗?”
严臻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自己生前到底跟沈墨旸有过什么过节,能让他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放过?
“可能就是没有好好对她。”沈墨旸垂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
他没有好好对自己吗?仔细想想可能是的。
从小到大他们两个都是互相较劲的关系,一直视对方为敌人,只要哪一次被对方超越了,就一定要拼了命的赶回来。
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彼此看不过眼,恨不得把白眼都翻到天上去。
可那不是很正常吗?他们本来就是敌对关系。
再仔细想想,沈墨旸现在的态度,严臻心里一阵触动,心痛的要命。
感觉好像一瞬间快要无法呼吸了,看着男人漫步走出了自己房间,严臻莫名感动起来。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被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人去关心,去真心对待,来得更感动,更不要说对方是沈墨旸,更不要说自己现在孤立无援。
什么吊桥效应,什么心理暗示,那些早就被严臻一瞬间抛到脑后去了。
现在除了感动就是感触。
可是是视线重新落到报告上,一瞬间胜负欲又重新叫嚣起来,让她完全没法忽略,那对康庭宇的恨和从前自己的埋怨。
加上生前受过的那些欺骗和伤害,如今想想,都觉得可怕。
现在也根本没有给机会,让自己去想其他的事情,连康庭宇都还没有搞定,想别的又有什么用?
每每看到这些东西,严臻就说不出的感动,可感动归感动,除了让她心里更暖之外,也让她莫名的有些想要后退。
正在心里想着,突然社交软件上的另外一个语音请求又发了过来。
严臻看了眼图标提示,还以为是康庭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回来之后还没有跟他说过话。
下意识的就接了起来,没想到里边传来的是一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叫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打电话都学会不接了是吗?”
还没等严臻开口说话,那边就吼了起来。
“第一,我之前发生了些意外,手机已经坏了,而且现在也不在我手里,第二,我没有义务非得要接你的电话,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把听筒拿的远了一些,严臻实在是有点反感。这种只喜欢要钱,根本不管自己死活的亲人,还不如不要的好。
“说了多少次了给我打钱,你是真逼着我去找沈墨旸要吗?”那女人也不甘示弱,直接朝着她就吼了回来一副自己完全没错的样子。
“要不然说你每次都这么会挑时间,上次是我意外受伤,这次是我被绑架,哪怕稍稍问我一句关心我一下,我也不用心里这么难受。”
严臻摆弄着手里的报告单,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莫名的心酸。若有所思的,对着话筒感慨着。
但凡自己如果身边有一个亲人,也不至于被沈墨旸的一点点好,感动成这个样子。心里所有的纠结,都来自于处境的尴尬和无助,然而却从来没有人想替自己想一想。
“现在想起来让我管你,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当初死命想要的?”
电话那头明显也是很受伤的语气,听着这些话,严臻隐约感觉到了些不对。
“什么叫我想要的?”
“当初如果不是你非要整容,一次一次的找家里要钱,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哥哥现在变成这样?”
“……你说我?”
严臻听着这些话,心里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