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今天晚上睡不了的话？”

沈墨旸的拳头碰了一声敲在面前医生的办公桌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瞪的老大，眼中隐约还能看到红红的血丝，是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的证明。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夏小姐现在就处于植物人状态，但因为脑内的淤血位置比较特殊，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昏迷状态是由脑内淤血导致的，所以……”

“你别他妈那么多废话就告诉我，你能不能救！”

他此刻哪有心思听得进去那么多，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一次，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问话。

“我们会尽力的。”

“你只会说这个吗？我花钱找你回来是要你尽力的吗？”

“对不起沈先生，目前我们也没有办法保证。”

沈墨旸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女人还是一直躺在床上。

如果一旦被医学判定为植物人，那醒来的几率就会更加渺茫，这一点就连沈墨旸自己都很清楚。

离开医院，沈墨旸站在医院门口打了个电话，就直奔前面某个方向走去，那眼神中汹涌着的杀气，着实是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震。

郊区某废弃私人车库。

嘭！

“啊，救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随着一声铁棒落地的声音，一个男人凄惨的尖叫声划破即将天黑的城市上空。

“不想死？不想死就赶紧，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沈墨旸眼神带着狠劲，语调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威胁，仿佛对于他来说眼前这几个人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条人命。

“我真的不知道！啊……救命啊，救命！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上面到底是谁我们也不清楚，只是接过两次电话而已，而且那个电话号码我也给过你了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的真的就只有这么多！”

那男人看到沈墨旸又一次拎起了手里的铁棒，居然吓得瞬间直接尿了裤子，整个尘土飞扬的车库地面上，就只有他脚下那一小块是湿漉漉的，混合着血和尿液，看起来触目惊心，又狼狈不堪。

“你不说我就打到你想起来为止！”

沈墨旸并没有为此动容，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拎起手上的那根铁质球棍，朝着他地上瘫软的一条腿，就直接砸了过去。

本来平日里就健身，加上他现在又怒气十足，用尽全力的疑惑，啥也知道是多大的力气，地上的男人立马发出哀嚎，不过一声尖叫还没有结束，就直接闭上眼睛，两腿一伸晕过去了。

“我说你也差不多得了，他们也许真的不知道，这种事不都是这样，借名的手机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上家，只要给打钱，这群小混混，什么事情不做？”

眼看着沈墨旸都已经快要把人打死了，李元琦也实在看不下去，伸了伸手帮忙拦了一下。…

“如果没有他们，她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沈墨旸这段时间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理不理智的，仿佛全世界此刻都是他的仇人。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你把人打死了不也一样问不出来结果吗？冷静一点！”

李元琦劝说了半天，沈墨旸才算是放下了手里的球棍。

他前面刚放下手里的棍子，口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回国了，之前你给我打电话听起来好像有什么急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

打过来的人是容翡，似乎猜到沈墨旸现在没什么耐心，跟往常不一样，刚一接听电话就开始直奔主题了。

“你一直都在国外？”

沈墨旸看了看地上瘫倒的那人，又看了看旁边站着，带着些询问目光的李元琦，心思一转，试探着问了句。

“当然了，不然我还能去哪？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要去外面静静心，重新开始吗？怎么了？是不是你之前找我没找到，有什么急事吗？”

容翡的话说的很是平静，仿佛那个追着自己问的人才是最奇怪的，听着这若无其事的语气，沈墨旸还真的有点动容。

虽然容翡这么多年来总是会背着自己耍一些小花样，但还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质问下成功说过一次谎，所以，面对这么坦荡的回答，沈墨旸也就只能选择相信。

连续将近10天都没有回家，刚一踏进大宅家门就有一个充满怨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蔡玥。

“知道的，这是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酒店呢，想来就来，想不回也不说一声，你还真是随便！”

“我劝您最好不要惹我。”

沈墨旸其实最怀疑的人就是眼前的蔡玥了，可偏偏她手里的那几个人自己都知道，而且也没有任何动作。

找不到凶手，严臻也一直不醒，连续的打击和几天没有睡觉，让沈墨旸的神经彻底变得很脆弱。

就连第三次庭审的事情都忘了，还是早上担当律师给他打的电话。

女人还在医院里，生死不明，沈墨旸哪有心情去听什么庭审，现在他真的就想象几年前刚知道严臻出事时一样，对周围所有的事情都不管，可是心里坚定着，女人一定会醒过来，所以又得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面对，这个他完全不想面对的世界。

“之前那女人的反水让我们的公信力度下降很多，毕竟是个公审案件，好多事情都是要考虑到舆论的，这一次对我们来说挺不利的。”

挂掉律师的电话，李元琦紧跟着打过来，若有所思的对着眼前的手机汇报，同时也感慨且生气。

“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后来我再去找就闭门不见了，多半是已经逃跑了，应该在等公诉期完全过去，限制令结束，就准备出国。”…

沈墨旸点头，这件事情真的有些头痛，之前几天因为在忙严臻医院的事情，加上没有什么精神，也都没有提前去准备跟这案件相关的东西，今天打的才叫真正的无准备的战争。

正在心里思量着应该要怎么办，突然听到电话那头李元琦嗷的一嗓子吼了起来。

“我的天哪，这真的吗？”

李文琪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大，吵得沈墨旸皱着眉头把手机拿远了好多，等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靠回来继续接听。

“之前那个证人，就沈为晨的前女友，今天早上被人在湖边发现了，已经死了！”

李元琦在电话那头夸张的说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磕磕绊绊的。

“……”

沈墨旸也着实有些惊讶到了，拿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的一紧，半天没有出声。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应该是他干的对吧？要不然他不会那么淡定！”

李元琦指的是，沈为晨。

“差不多。”

沈墨旸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很久，才应了一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都爆出这个消息了，今天开庭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解看看会更好吧？”

“估计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给你什么查的机会。”

电话这头，沈墨旸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口，他本来是今天早上接到了律师的电话，临时转了行程回来换衣服的，没想到还没等出去大宅的门就收到了这个消息，现在再仔细想想，刚才进门时蔡玥的态度好像就能理解了。

换做平时就算真的对自己不满，她也应该不会这么直接的找自己发难的。

“反正也不是没有办法，先推迟吧？”

“嗯。”

挂掉了电话，沈墨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装，脱掉了外套，直接推开卧室的门出去。

这刚走到楼梯下面，就看到蔡玥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站在门口换鞋，准备要出发，见她还是一身休闲装，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惊讶。

“我可以理解成这是你放弃了吗？”

要是换做平时蔡玥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搭话的，没想到她不但说话了，而且还十分明目张胆，沈昊就坐在旁边，她却仰着头对着台阶上的沈墨旸开口。

沈墨旸没说话，直接挪开了视线，不返款，慢的下楼，就好像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一样。

庭审就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开起来，蔡玥都已经到了法院门口，却被告知庭审今天临时推迟。

“怪不得那么不紧不慢的，原来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拖延时间？”

蔡玥像是在自言自语，若有所思的看着法院的大门，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

“我知道庭审延迟的事情了，能告诉我现在夏臻在哪家医院吗？我倒是挺想去看望一个病人的！”

电话那头容翡的声音想起充满了阴冷恐怖的味道之前，没有直接杀掉夏臻，是失误，就不应该给她留个活口。

“大概也就在沈氏旗下的这几家，总逃不过的。”

蔡玥并不知道容翡心里怀着这么狠的打算，还淡定的告知。

“好，确定那女人都处理好了吧，不会被人查到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