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件事儿和你商量。”
丁永强迟疑了一下,把原本要说的换成了“商量”一词。
这样显得自己还是挺委婉、挺绅士的。
“商量什么?”慕子念茫然地看着他。
自己在他面前只是个骗子、一个陪酒小姐,最好听也就是个餐厅服务员。
她有什么资格和他“商量”什么?
况且她也没有什么事儿需要他找她来商量。
“坐下吧!”他总是一股命令人的气势。
慕子念无奈,只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也喜欢这画?”他并没有说他要“商量”的事儿。
“嗯。”她只是简单地表示了肯定。
“这画好在哪里?”他试探着问。
“这张画哪儿都不好,只不过”她垂下了眼皮,声音有些异样。
“只不过什么?”他突然对她的花产生了兴趣。
之前就觉得奇怪,她为什么对这幅画表现得那么冲动?
后来因为拍照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下是有事要和她说,随便以画来作为开场白而已。
没想到她又是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这下他连人连画都好奇了起来。
她一定见过这画,或者认识这画。
“这画是我画的”她抬起头,看着对面墙上的画深吸了一口气儿。
“你你画的?”他有些震惊。
在花易天和舒政收集的慕家父女的资料中,并没有说到她会画画。
他懂画,一幅画画得好坏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这画明显不是什么小姑娘的水平。
起码是一位五年以上、甚至更久的画师画出来的。
“是的,但是这画我还没有完成,它这样子顶多只能算是半成品。”她有些难为情起来。
她的半成品竟然被他这么用心地装裱好了。
“我知道。”他早就看出来了这画没有完成。
可是有什么关系?
他喜欢,而且,世间凡是艺术品,都必定有它们的某些缺陷。
太完美的东西就不自然了。
“这上面的女孩儿”他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她。
“上面的女孩儿是我,这是我的一张照片儿,那年”拍照那年她还有妈妈。
她说不下去了,低着头不愿去想那些。
“这上面的女孩儿是你?”丁永强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老觉得慕子念这张脸很熟悉。
不止是在农家饭店见过她,也不止是在悬崖小庙救她时见过。
原来,她早就在自家墙上的画里了。
“是的,这张照片儿后来烧给我妈妈了,我凭着记忆把它画了下来。”她的声音带着哀伤。
“哦”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她太过分了些。
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温和地说:“那你这张画怎么会到我的同学手里?”
她惊讶地抬起头,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嘴唇在抖。
“你同学?这张画是我从画室搬回家时,从后备箱掉出去的,回到家才发现它不见了。”
“再开车回去找就没有找到,当时是估计被清洁工人给丢到垃圾筒里去了。”
她的脸上有着失而复得的神情。
虽然这画现在是属于面前的这个男人,但是至少没被垃圾场处理掉,也是令人高兴的事儿。
丁永强明白了,难怪刚才他故意说画是从垃圾筒捡来的时,她会说那句“也是,它只会出现在垃圾堆里”。
而且,他也终于知道了这画是怎么到的同学手中。
估计慕子念丢画的那天,同学的车在后面,画被他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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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这么长一大卷会是什么古董名画,拿回家发现是一幅未完成的油画时,就准备丢弃。
没想到丁永强却喜欢它,于是趁机用这画敲了他一笔竹杠。
这几年他一想到这事儿就堵得慌,去年还让花易天去恶搞了那同学一回解恨。
现在看来,他还得感谢那小子肯出让这幅画。
“你刚才说有什么事儿和我商量?”慕子念言归正传。
她巴望着他赶紧说完,她好早点儿回去补觉。
浑身酸疼得不行,双腿也发软,再不好好补一觉,今天就别想上班了。
“你和我去领结婚证!”他不是问、不是征求意见。
更不是他所说的“商量”,而是直接了当地命令。
只不过这声命令较之前柔和了许多,让人听着没那么刺耳。
“什什么?领结婚证?”慕子念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人没毛病吧?突然傻了还是疯了?满嘴胡说起来!
“对!你没有听错,你和我去领结婚证!”他再次重复一遍证实。
“我我”她怒不可遏,但还是保持镇定:“凭什么?”
“凭你遇上了我!凭我能保护你!”他此刻嘴角没有那么冷。
当然,他没有说他也需要她来为他打掩护,至少能让自己那个老妈不再天天打电话到部队逼他回来相亲。
“我”她无语。
更无从反驳,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平安,两次遭遇到危险不用想她都知道是凌英杰和尤佩铃干的。
但是,说到结婚证,她根本没有资格和他谈什么条件。
她已经不是完整的她,看他别墅里的装饰,他至少是个富二代,她哪里佩得上他?
“我要是说不呢?”她还是脱口而出。
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婚姻,就算是这种随便拉着领结婚证的“婚姻”她都不配。
“你没有资格说不!你没有任何选择!”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拉上我领结婚证?”她不相信他是看上了她。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能保护你,而你和我领张结婚证,能帮我扫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毫不隐瞒地说。
帮他扫除麻烦?
她想到了在“珍馐酒楼”里他和那个大波浪女人的相亲,他说的麻烦就是这些人吗?
可是对方并没有看上他呀,还把他当成了穷当兵的。
“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就准备好材料向部队申请,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你不许变卦!”
他用的是警告的语气,毫无商量的可能。
“我答应你了吗?”慕子念生气起来。
之前一直对他又敬又畏,是因为敬他被她引诱时还能坐怀不乱。
畏的是自己和人曾经设圈套诈骗他,虽然没有敲诈成,但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他。
所以,她始终在他面前都是一副畏缩的样子,她怕他。
但不表示自己的人生可以由他来安排,领结婚证这么大的事儿由一个不明底细的男人来决定?
“你会答应的,在我一些手续还没有办好之前,你就住在这里。”他丝毫不担心她是否同意。
“你太过份了!我要回去!”她立即站了起来,大步朝客厅的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