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场小雨，天气一下就凉了。

姜鹤醒了，对自己每天清早睁眼就面对的修炼姿势已经习惯，下床过去翻腾整理箱，找出秋装换上。

打开门，看着外面的景色伸了个懒腰，刷牙洗脸，拎上两个铁皮桶去帆布拼搭的大棚。今天的牧群还没有出去，因为昨天她花了一天时间在帆布棚前围出来面积不小的篱笆墙。篱笆墙主要用的树干、树枝和鱼线， 1.4米高。

看到她打开篱笆门，哞……咩咩……声一片，牧群开始往外涌。

姜鹤站在一侧，嘴里喊着“排队，不许挤”。

带小牛犊的母牛出来时，她牵住昨晚就套好松松地缠在母牛脖子上的缰绳，把母牛牵过去绑在旁边的大树上。她回去又牵，最后一溜七头母牛绑在树上。

从第一头开始，先给母牛一个苹果吃，再赶紧蹲过去，手伸进铁皮桶里，捧了清水出来给母牛清洗，再拿软布给擦一擦。准备工作做好，拽过另一个铁皮桶，回忆跟着乌兰实际操作过一次的挤奶经历，磕磕绊绊地总算挤出了牛奶。

第一个成功了，后边的也就顺了。每一头母牛的挤奶量都不多。一个原因是她还是生手。另一个原因是小牛犊还在吃奶，小牛犊总过来捣乱不说，她也得给小牛犊留足口粮不是。

奶桶拿开，她把母牛解开。母牛哞哞叫着，甩着尾巴找大部队去了。这会儿牧群还没有走远，很容易赶上去汇合。

姜鹤把水倒掉，一手拎着空桶，一手拎着牛奶回去，鲜牛奶用细纱布过滤一遍。没买奶锅，就用干净大炖锅代替。炉子生了火，给自己煮了半锅鲜奶，剩下的半桶鲜奶放进乾坤戒保鲜。

面包配鲜奶，是她今天的早餐。她感觉喝进嘴里的鲜奶味道格外好，奶香醇厚，是以往喝过的鲜奶都没有的醇厚。

解决了早餐，把剩下的鲜奶连锅收进乾坤戒，锁了门，往山里走。元先生在的时候，带她认过各种蘑菇，还传授她找蘑菇群的经验。她今天的目标就是多采蘑菇，今天一整天能采多少就采多少。

躲藏在青草中的白蘑菇，又大又白肉又厚。她取出背篓，拿着小刀，埋头采。一整天她都在山上四处找蘑菇，收获最多的就是白蘑菇，其次是鸡枞菌，牛肝菌、香菇、鸡腿菇也采到不少。中间她还拍了几段采蘑菇的视频。

傍晚，姜鹤带着收获了四个背篓、两个手提纸袋蘑菇的喜悦心情回到山神庙。牧群已经回来了，在周围四散着或站或卧、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青草。

在山里转悠一天，姜鹤挺累。她没管牧群，开锁进门，脸盆里倒清水洗了把脸，换上睡衣，捶了捶酸痛的小腿肚，钻被窝睡觉。

第二天清早睡醒，神清气爽地洗漱做饭。正在盛手擀面，就听院外一连几声哞。她挺惊讶的，昨晚没把牧群圈起来，这个时间了，牧群不应该去吃草了吗？

她疑惑地出去看，就见三头母牛带着各自的孩子在附近吃青草，牧群不见踪影。看到她出来，其中一头黑白花靠了过来，冲着她委屈地哞了一声。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从母牛的声音中听出委屈，笑着说，“既然你们没跟着大部队走，那就贡献你们的牛奶吧！”

转身回去，拿上两个桶，重复昨天的流程，先给母牛喂一颗苹果，再挤奶。

葛老汉提着小篮子上山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鹤给第三头母牛挤奶。

葛老汉围观一会儿，“这就学会了，年轻人学什么都快。”

“昨天害怕被踢，特别小心，牛一动就站起来躲开。今天确实比昨天强多了，没那么怕了。”姜鹤说着，拎着桶站起来，把兜在围裙里的三个苹果拿出来，每头母牛再喂一颗。

葛老汉看的高兴，“就该这样，表现好一定要给奖励。”

“怎么这么早上山？”

“今天十五，拜山神的日子。我家里黄瓜多的吃不完，你有空下山去我家，拿回来给母牛吃。”

“不用，不用，我家牛没那么金贵。大爷拿集市上卖，多少还能贴补点生活费。”

“嗨，种那么多黄瓜，就是给老伙计它们种的，不卖。再说，现在黄瓜正当季，一块钱四斤、一块钱三斤的，还不够运到集市上的路费。记着下山去拿，我先拜山神去。”葛老汉说着，一脸喜色地往山神庙走。

姜鹤跟在他旁边，“那我就不客气了，有空就去拿。对了大爷，山上有很多蘑菇，我想采了拿去卖。去布镇集市好卖，还是去县城的菜市好卖？”

“都什么蘑菇？我瞅瞅的才能知道。普通蘑菇拿布镇集市上卖就成，价格好的还得去县城。咱小地方的人，舍不得买贵的，去集市图的就是便宜。”

“我昨天采了一些，等下给大爷掌眼。”

说话间，葛老汉进了山神庙正屋，姜鹤拐进杂物间。

姜鹤用细纱布过滤一遍半桶鲜奶，全倒进大炖锅里煮上了，鼻端萦绕着香火味儿和鲜奶香，耳边是葛老汉对着山神石像的絮叨声。

葛老汉的絮叨声停了。两分钟后葛老汉出现在姜鹤面前，“我瞅瞅蘑菇。”

姜鹤把盆放到桌上，盆里混装着几样蘑菇，每样都不多。“蘑菇种类很多，我采的这几样认识的。”

葛老汉看了，一脸喜色地说，“拿县城卖，每个都能卖好价。你这还不是人工养殖的蘑菇，是长在大山里的，城里人最喜欢的纯绿色蘑菇。”

“真的啊！太好了，我总算要有收入了，不用每天发愁坐吃山空了。”

“你要信得过，让包成帮你打听门路。他别看就是个拉货挣生活费的小人物，认识的人多，路子广，指不定给你卖出好价钱。自己去县城卖，咱人生地不熟的，不好说。”

姜鹤得了葛老汉的指点，把盆里一斤多的蘑菇装上，让葛老汉带回去吃。

“不能要，不能要，你好不容易采的，还要卖钱的！”

“大爷还白送了我四个背篓呢！蘑菇山里多的是，大爷尽管拿去吃。牛奶再带点回去，我煮了这么多，一个人也喝不完。”

葛老汉说不过姜鹤，最后小篮子里装上蘑菇，手里拎着五斤装塑料壶的鲜奶下山去，心里琢磨着，要再编几个背篓和柳条框送给姜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