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在晚风中凌乱，脑瓜子宕机了。

如果聂小倩是现代人，没准会大喊一声“卧槽，你怎么知道的”之类的话。

她无法想象，陈浩然到底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是人的？

是了。

陈浩然是燕赤霞的弟子，看穿我是鬼，不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聂小倩猜到一种可能性，瞬间说服了自己。

心乱如麻！

突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浩然。

刚动了凡心，难道就要犹如泡沫破灭吗？

谁知，陈浩然又补充了一句：“世间哪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啊，我看你一定是狐仙变得！”

聂小倩略微一怔，眼波流转，闪过喜色，连忙道：“公子莫要说笑，小女子怎么回事狐仙呢，你瞧我可有尾巴？”

陈浩然心道，你个女鬼，哪来的尾巴。

想罢，他的目光还是瞥了一眼聂小倩的身后，素衣白裳，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自然寻不到狐狸尾巴。

燕赤霞气得跺脚。

“糊涂！糊涂啊！”

“臭小子，你色迷心窍，瞧不出她是女鬼变化。”

“快闪开，让贫道把她打出原形，你就知道她是鬼不是人！”

燕赤霞双手结印，还要施展法术，陈浩然一下子拦在聂小倩跟前，急声道：“你快走，这个道士疯了！”

“公子……”

聂小倩心底流淌一道暖流，眼眸望着陈浩然的背影，目光痴情。

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拼命保护自己。

聂小倩只感觉自己冰冷的芳心，深深烙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燕赤霞怒道：“她是鬼，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等她把你阳气吸尽，你便后悔莫及了！”

陈浩然充耳不闻，誓死将燕赤霞拦住，不让他杀死聂小倩。

以聂小倩的道行，肯定不是燕赤霞的对手。

到时候让燕赤霞打死了聂小倩，陈浩然找谁引出姥姥，甚至是万年妖魔——黑山老妖！

至于聂小倩，她心底善良，被树妖姥姥迫害，才沦落至此，罪不该死。

陈浩然信念是斩妖除魔，但他并非好坏不分。

善妖留，恶妖除！

“公子……”

聂小倩不知道陈浩然心底所想，她自己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

“公子，我还会来找你的！”

聂小倩扭头逃进树林，白衣倩影飘然离去。

唯有一道天籁之音，从林中传出，在夜晚湖边回荡。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羡鸳鸯……不羡仙~”

陈浩然脸色古怪，眉宇微微一掀。

“我怎么觉得聂小倩好像喜欢我了？”

陈浩然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

燕赤霞浓眉倒立，快步走到陈浩然面前，一双眯眼睁圆，瞪了他一眼。

“哼，贫道守在兰若寺好几天，就为除了这个女鬼，你却把她给放跑了！”

陈浩然淡淡瞥了燕赤霞一眼，弯腰拾起古亭的长琴，往兰若寺走。

一边说道：“人分好人坏人，鬼也分好鬼坏鬼，燕小友何必好坏不分呢？”

“你说我好坏不分！？”

燕赤霞立即跟去，牛鼻子气得直吐息，鼻翼开阖，虬髯抖动。

“等等……你叫我什么？”

“燕……燕小友？”

陈浩然头也不回的答道：“陈某修行数千载，叫你一声小友不过分。”

“不过分，不对，就你还修行数千载，唬谁呢！”

燕赤霞严肃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跟那个女鬼纠缠，消磨阳气，会损耗自身的寿元。”

“你拜我为师，我立即教你功法，助你补回阳气！”

提到拜师，陈浩然直接无视燕赤霞。

系统还未奖励轩辕剑，说明无视燕赤霞还不够，需要继续无视。

聂小倩回到姥姥的老巢，心神还留在湖畔长亭，回味她弹琴，陈浩然舞剑的场景。

“小倩，你今天晚收获如何？”

一个长相美艳的蓝衣女子，向聂小倩问道。

她面容姣好，虽稍有不及聂小倩的美丽，但比聂小倩多了几分媚惑。

“啊？”

聂小倩回过神，摇头道：“雪儿姐姐，我今晚并无收获。”

名叫雪儿的蓝衣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去见姥姥吧，她找你。”

聂小倩点头“嗯”了一声，穿过长廊，前往姥姥所在的居所。

说来这座行宫，颇为华丽，时常可以看见俏丽的女子，挑灯在长廊内外走过，行色匆匆。

若有凡人入内，还以为是误入哪位娘娘的宫殿呢。

一间间厢房，灯火通明。

橙黄的灯火，映照屋里的一条条身影，投射在窗户，扭曲纠缠，发出嬉笑玩耍的声音。

行宫最中心的主殿，更是酒池肉林，金碧辉煌，奢靡到了极致。

聂小倩去见姥姥的时候，宽阔的大殿，许些穿着轻薄的女子，在酒池中与男人们玩耍。

一个身穿暗黑色长袍的老妈妈，发髻如月，头插着银质梳形首饰，驼背弯腰、老态龙钟。

她身边还有几个妖艳的“女儿”，或依靠着她，或挽住她手腕，或坐在她脚边，互相争宠。

“姥姥。”

聂小倩绕过酒池，向姥姥欠身行礼。

酒池中的一个男人，见新来了一个美女，姿态绝美，爬去要勾搭聂小倩。

聂小倩冷眸一瞪，吓得他蹬蹬倒退几步，跌回酒池。

酒池中的女子，掩嘴娇笑：“官人，小倩就是一块石头，不要理她嘛。”

“来玩呀，不管她~”

其他女子双手捧着酒水，泼洒酒池中完全被迷惑了心智的男人们。

端坐其的姥姥，投来目光，生得女相，张口却是粗犷的男音：“今晚收获如何啊？”

聂小倩芳心暗颤，有些害怕的低头。

“小倩……一无所获。”

“哼！”

姥姥忽然起身，留下一串黑烟灰絮般的残影，来到聂小倩面前，一巴掌把聂小倩扇趴在地。

“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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