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一起上天台呀(1 / 1)启瑞散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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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专治骨科的专科医院,主治医生是个老中医,手艺精湛,只用了十分钟就完成了正骨,韧带没有拉伤,一周过后,就又是一条好汉。

连石膏都不用打,用个吊带挂着手就行了。

“还是您老手艺好!”温嘉柔一脸赞叹。

“这可是我吃饭的手艺,学了几十年的,要是安排不明白他这两百零四块骨头,那还怎么混。”老中医笑呵呵的说着。

欧美人两百零六块骨头,中国人只有两百零四块。当然小孩子的骨头更多,还没发育完全的状态下,据说最多的时候,能有三百块以上的骨头。

婴儿之所以能啃脚指头,可能就是因为他们骨头多,没错,就是这么豪横!

伴随着成长,很多骨头长在了一起,就像你经历完那些伤痛后,郁结成一团的心情。

所以伴随着我们的成长,失去的不仅仅是童年的快乐,还有骨头的数量。

早就连青春的尾巴都摸不到了,却还假装自己很年轻的曾铁仁,这个时候,心情就很忧郁,最近的经历着实悲惨了点。

他站在医院的卫生间,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挂在脖子上的吊带,心中忍不住一阵悲伤,这咋吃饭!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断其胳膊,让他左手吃饭!

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又好了点,普通的吊带裙,是个女人都能穿,如果够狠,男人也能穿。但是咱这个吊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挂上的,就是有点疼。

勉强咧了咧嘴,曾铁仁走出医院的卫生间。

温妈正在用手指戳着温嘉柔的脑门说着什么,神情严厉。

曾铁仁咳嗽一声,走了上去。

温妈转身露出笑容,“小曾啊,你想吃什么,阿姨煮给你吃,反正都住一个小区的,也方便。”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说起吃饭,曾铁仁有点唏嘘,这一天的经历,也实在是一言难尽。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呀,对了,你住的是几单元啊。”

“六单元,阿姨。”

这两个单元楼是连在一起的。

“嗨,不就是我们家隔壁嘛,我们家五单元的,有空常来阿姨家玩,你跟嘉柔是同龄人,应该有共同话题的,多交流交流嘛。”温妈一听曾铁仁就住自己家隔壁,顿时更热情了,说着话,还给温嘉柔打了个眼色。

温嘉柔翻了个白眼。

交流?

用拳头吗,就这货这么嘴臭的,姑奶奶一天能把他骨头拆八遍,不出三天,就能让他被绷带缠得跟个木乃伊似的。

走出医院,打车回家。

温妈一路上都很热情,山城的出租车号称陆地巡洋舰,只要不堵车,就能跑的飞起来。就这样的速度,回家的路程才走到一半,温妈就把曾铁仁祖宗八辈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曾铁仁有心拒绝回答,却抵不住人家热情。

“小曾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我们家这死丫头把你伤成这样,我这做妈的,怎么也要上门去道个歉的!”出租车后座,温妈拉着曾铁仁完好的左手,热情的问道。

“啊,父母车祸去世了啊,唉,这人呐,谁活着都不容易,你也别太难过,总能好起来的。”

“小曾啊,找女朋友了吗?”

“小曾啊,平常喜欢吃什么菜啊,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

曾铁仁神情恍惚的下车,人家这么热情,也不好怼回去,完全是被迫营业,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应付着,老底完全被掏了个干干净净。

你大妈,始终是你大妈啊。

告别依依惜别的温妈,婉拒了晚餐邀请,一路匆匆走进家门。

打开电脑,看着那个扎眼的股票价格……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曾铁仁失魂落魄的瘫在椅子上,心中飘过一个数字,七千!

他的四十万家产,只剩下七千块了,还被套牢了,股票完全卖不出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钞票一去兮,不复还。

其实,曾铁仁很想跟他的钞票告个别,再摸摸它那沾满了细菌的正反两面,再闻闻它那独特的油墨味道……

没机会了啊!

他站起身,眼光扫过倒塌的床,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我真是太难了!

悲伤就像海啸,来的时候,铺天盖地,去的时候,满地狼籍。

曾铁仁双眼无神的走进客厅,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用左手艰难的拉开,仰头就是吨吨吨。他开始怀疑人生的意义,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人到中年,在这个本该年富力强的年纪,却活成了一个杯具,整个生活都是一团糟。

然后转头,对着阳台上的那个花盆愣愣的出神。

花盆里的植物早就枯死了。

花盆上有着很清晰的裂痕。

他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父亲再一次晚归,母亲歇斯底里的咒骂,还不停的摔东西。他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隔开了那些尖锐的声音,却隔绝不开内心的黯然。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这个他曾经最喜欢的花盆,成了其中一个牺牲品,这是母亲送给他的成年礼物,一盆文竹。

枝干似竹有节,却又文雅潇洒。

象征永恒,不改初心。

母亲说:“希望你永远都活的开心!”

第二天,他买回来两支胶水,将花盆的碎片一片一片收拾起来,慢慢粘好。这盆文竹坚强的活了下来,灿烂的活在阳光下。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终于在六年前,他的父母又一次吵架,只不过这一次,是在高速路上,是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中,在回老家过年的路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再也不能吵架了……

坐在后座的曾铁仁断了条腿,幸免于难,只是他的整片天空都暗淡了许多,孤独让他学会了如何高效的结束不愿意继续谈论的话题。

受伤的总是他的骨头……

于是他成了嘴强王者。

并且对组成新的家庭,心怀恐惧。

他站起来,又拿了两罐啤酒,打开门,走了出去。

……

温嘉柔跟着母亲回到家。

一进门,温嘉柔就大声问道,“爸,保险公司那边处理好了吗?”

“好了,没问题。”温爸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温嘉柔松了口气,走向客厅沙发,拉着奶奶聊天。

温爸系着围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着温妈说道,“你那边什么情况,没问题吧?”

“那孩子就住隔壁六单元的,胳膊脱臼了,没什么事。你今天怎么不在店里看着。”温妈一边换鞋,一边说着。

“今天也不怎么忙,干脆回家煮顿饭。”

简单聊了几句,说了说情况后,温妈也坐了下来,对着温嘉柔说道,“我看这个小伙子,挺不错的,住的也近,要不你试试!”

温妈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

温嘉柔立马就炸了,梗着脖子,一脸傲娇,“你只要不怕我再拆他几根骨头,我是无所谓的。”

温妈气的两眼发黑,咬牙切齿的说道,“明天,老娘就去办几个相亲网站的年卡会员!以后不上班了,专门在家挑人!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七点押着你去相亲,周六周日,上午下午和晚上各安排一场!”

温嘉柔瞬间抓狂,这样搞,我还怎么活!于是她转头就晃着老奶奶的胳膊,开始撒娇,咱搞不定你,那就找能搞定你的人,“奶奶,你看我妈,太过分了!她就是想把我逼疯!”

老奶奶语重心长,“丫头啊,你迟早是要嫁人的,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这家里待不下去了啊。

“我去楼顶摘几根黄瓜!”温嘉柔愤愤起身,摔门而去。

老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于是让温爸当苦力,在楼顶放了好些个泡沫箱子,装满泥土,种了不少菜蔬。

山城男人的家庭地位……

小时候被老妈使唤,长大了被媳妇使唤,真是让人欲言又止。

温爸站在厨房门口,一脸懵逼,“冰箱里不是有黄瓜吗?”

……

楼顶天台。

熹微的光线下,曾铁仁默默的喝着啤酒。

顺手摘了一根黄瓜。

温嘉柔来到天台,就看见那个该死的小贼,吃着她奶奶种的黄瓜,喝着啤酒。顿时怒从心头起,开口便骂,“小贼,只剩一只手了,还要偷人黄瓜,信不信老娘把你另一条胳膊也给你拆了。”

这个可恶的身影,就算化成灰,她温嘉柔也能认出来。

曾铁仁冷淡的扫了她一眼,继续啃了一口黄瓜,“看你这脑袋里都是肌肉的样子,竟然知道这是黄瓜,难得。”

“老娘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偷,说吧,你想怎么死!”温嘉柔眯着眼睛,捏着拳头。

曾铁仁不为所动,“看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德性,也不像是会种田的样子,这黄瓜肯定不是你种的,所以,关你屁事。”

“这是我奶奶种的!”

“就算你的脑容量返祖一百万年,也应该能想明白,你的奶奶不等于你,你们是两个不同的自然人,她的财产不等于就是你的财产。”曾铁仁一声冷笑,论嘴炮,咱还没怕过谁!

“你知道上一个被我抓到的小偷是什么下场吗?”温嘉柔来到曾铁仁面前,俯视着说道,一脸冷笑。

曾铁仁微微抬起眼皮,同样冷笑。

“老娘把他吊起来,不停的打了三天三夜!”温嘉柔努力做出凶恶的表情,然而并不是很成功,反而有点,有点可爱。

“三天三夜?你就不饿吗?”曾铁仁反问。

“重点是这个吗?”温嘉柔的脸有点扭曲。

“那,熬夜对皮肤不好、对肝不好,坏处多多。我还以为你只是对别人凶恶,没想到对自己也这么狠,白瞎了你的名字。”曾铁仁一脸不屑。

温嘉柔弯腰,对着坐在地上的曾铁仁挥了挥拳头,“你是不是想死,想死老娘就成全你。”

曾铁仁看了看温嘉柔,撇撇嘴,“你走光了,果然是对A,真小。”

温嘉柔脸色涨红,一把抓住曾铁仁的脖子,干净利落的就将他按到了地上,“小贼,老娘弄死你!快说我熊大!快点!”

月老、崔判官、瘟神三个神,蹲在地上,围成半圈,强势围观。

月老笑呵呵的说道,“真是天生一对啊,这是门好亲事!”

只要曾铁仁被制裁,他的心情就会很愉快。

崔判官和瘟神:???

就这?天生一对?你怕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温妈看自家女儿半天没回家,就跑上楼顶来喊人,刚一上来就看到这副场面。自家的宝贝女儿,将一个男子摁在地上,膝盖顶着他的后背。

“啊,疼疼疼,你熊大,你熊大,放我起来。”

“继续喊,喊满一百遍!”

温妈整个人都凌乱了……

我是作了什么孽哟,生了这么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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