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1 / 1)老昙甜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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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灿,你要带什么吗?”紫雁问她。

“不必。”

“那秦逸影你呢?”

“不用了,多谢姑娘。”秦逸影低眉回道。

“紫雁,我的也要两份。”林曦挑了挑眉,向紫雁说道。

就在林曦趴在书桌旁,无聊的摆弄着镇纸,等待着紫雁时,秦逸影放下手中的笔问她,“这油旋是何物,为何三小姐尝遍珍馐百味,却对它念念不忘?”

说到这个,林曦就来劲了,兴致勃勃的向他介绍,“这油旋是齐州很常见的一种面食,原料简单,却是用六十张比纸还要薄的面皮叠压而成的,烤制也要精确,多了会硬,若是少了又会夹生,刚出炉一定要趁热吃,内在绵软,外壳却酥脆的掉渣,然后再来一勺馄饨,热气腾腾的,真是美哉妙哉。”

“其实这油旋虽好,论精巧可口其实是也比不上那桌上的菜,只不过鱼肉吃厌了,再吃这个觉得就另有一番滋味。”,林曦顿了顿又说。

“会厌吗?”秦逸影低声喃喃道,那他是八宝鸭还是油旋饼呢?其实无论是什么,都会被厌弃吧。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林曦没有听清他的话,又凑近些问他。

“奴没有说什么”,秦逸影拿起笔,又开始抄写起来,过了许久才又说,“其实奴也曾像小姐一样,一直想尝一尝甑糕是什么味道,但母亲不让,说是我不该吃这些市井的东西。后来……后来我也就不配吃了。”

“哪里有什么该不该,哪里又有什么配不配。”林曦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若想,我可以去请裕丰楼的师傅去做啊。”

“不必了,小姐。”秦逸影释然一笑,“大厦千顷,眠七尺之躯,珍馐百味,不过一饱。奴眠有塌,食果腹,已经是不可多求,至于其他,世事变迁,已是沧海桑田,不如就在心里留个念想,至少一些未曾变过。”

“小姐,我回来了。”紫雁朗声道。

内堂里的饭菜已经被撤下,分给房内的其他下人食用,而桌上摆放的是她期待已久的油旋和馄饨。

“三小姐怎么爱吃这些东西?”一个洒扫的丫头问另一个在院子里呆得时间较长的丫头。

“三小姐一向如此,只不过以前的菜都是扔掉,现在却是分给我们。”

“是啊,我刚进院子,母亲日夜担忧,只怕我被三小姐打残,日日哭得眼肿,如今却见我胖了许多,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闲聊几句,又各自去做活计。声音在一阵热气中,消散在了院子里。

三人都已经围坐在桌子旁边,桌子上有两碗馄饨,却只有一碗糁汤。

“云棕伤势怎么样了?”林曦问紫雁。

“不碍事的,他皮糙肉厚的。”紫雁咽下嘴里的汤,满不在意的回答。

“涂药了吗?”

“涂了,他们云卫的药,比一般的药还要好些,你就放心吧,小姐。”

“唉,都是因为我,你们才受这无妄之灾。”林曦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云棕不会被打,紫雁也不会被克了月例,还被硬塞个云灿,牵制他们。

“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有错当罚,但你的情分,我们都记得的。”其实紫雁也不会劝人,但她的话确是发自内心的。

以前三小姐跋扈,如今三小姐懂事,但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在那日她挥着鞭子从恶人手里救下自己时,从此这一生的性命就已经许给她了。更何况三小姐从未以主仆待她,一直都是朋友之谊。

林夕身边的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有紫雁从未离开过。

林曦知道无论是紫雁,林晨还是李义川,这些人能在自己身边,都是沾了林夕的光,林曦会帮她护住她在乎的人,同时也会把凶手绳之以法,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承林夕的情。

“嗯,吃饭吧。”林曦拍拍她的肩膀,在心里默念,你们的情分,我也都记得的。

“哎,情分归情分,油旋你给我留一个啊。”林曦眼睁睁的看着紫雁拿走了最后一个饼,绝望的望着空荡荡的盘子。

“不给。”

“给不给。”

“给,给,三小姐为了个饼饼打人了。”

……

鸢茱苑一阵欢笑,就连冷气也被笑声冲散了,它们一路飘荡,终于在欢清楼又凝成了型。

萤月无助瘫坐着,紧握着衣衫,刺骨的寒气似乎要把她包围一样,乌青的双眼,也显示她已经一夜未睡,而昨日林曦的话,更是让她的心里蒙上一层冰霜。

“松林,兄长……”

她摇摇头,似乎要刚刚冒出头的想法都从脑子里晃出去,“城郊松林,阴郁寒冷,无屋无地,若兄长在那,只有一个结果。”

不,不可能的,孙思柏明明答应自己,只要自己乖乖听话,他就会给兄长吃解药,会放他离开齐州。

萤月翻弄这兄长给她的信,“不要信孙思柏,要好好活下去……”

兄长写的如此真挚,就像他在自己面前一样,千叮万嘱,兄长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他肯定是骗人的,兄长不可能出事。

萤月坐在梳妆台前,画着精致的妆容,换上衣服,涂上香粉,绾上发髻。

昨日没有对李义川出手,孙思柏已然生气,若今日还不动手,他肯定会对兄长不利的。

萤月款款向前走去,但她当离医馆只有一墙之隔时,却突然换了衣服,变了方向,甩开身后的人,来到了松林。

只是看一眼而已,证明他的话是错的,兄长没有死,只要自己努力,兄长就能得自由,自己可以像兄长守护莫小宝一样,守护兄长。

莫小宝,是萤月真正的名字,她是莫大宝手心里的一块宝,疼着爱着,而不是什么狗屁萤月,更不是什么夕阳落后的景象。

来到林曦引的树下,因为人迹罕至,雪还未消,可萤月却像是没有看见这些一样,赤着手在雪地里挖,不顾冻土的坚实,鲜血把雪染成红色,又被混杂的泥土变成大地颜色,除了手上再也看不见一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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