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内去，洞越来越宽，洞窟上下应该是人工凿过，轩轾分明，偶尔听到滴水声，抬头看，有无数钟乳石倒悬，奇形怪状，五色流蕴，其上有水滴落，在地面水洼中绽起，留下道道涟漪。

沿洞而入，越往内，壁画越新，同样也是越往内，奇异鸟兽越多、自然越多，人、建筑越少，可以知道，这后边的画，应该是杜老在拓苍山中的岁月了。

直到某一刻，壁画陡然消失，面前只剩下五彩蕴藉，唐川的步伐顿住了。

此时，他抬眼便能看到洞最深处光滑的壁岩，仿佛一道天堑，决断了前路。再行两三步，豁然开阔，这是一个十来米宽的洞腹，空荡荡的洞内有五彩霞光辉映，好似仙人羽化登仙地。顶部各处钟乳石，光华流动，各色氤氲。浓郁的灵能，便自前方，从下往上井喷爆发，肆虐而暴躁，不见分毫温和。

唐川惊讶，朝下看去，那岩壁下竟有十来个水潭，每个水潭都带着不同的色彩，好似宝锅炖熬着五彩仙肴。一道色彩分明的水帘从岩壁之上渗出各色液体，好似精心编制的五彩绸带，挂在上头，不小心落入了仙肴中，沾起水花，有波光粼粼……

“这是附灵液！”唐川看到最多的也不过是瓶装的附灵液，何曾见到这般以潭论的附灵液，再看那岩壁是封得死死的，却能有附灵液从石头里边渗出来，这是何等诡异。杜老到底还是杜老，拓苍山也不愧是拓苍山。

一时间唐川只觉得自己无比穷酸，附灵液原来是这般装的，实在太过豪奢。

想了想，唐川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沿着各个角度拍摄去，照片中的附灵液潭可真是丝滑唯美。

好在唐川终归是冷静了下来，将手机一收，平复心情，再朝着洞内看去，除了附灵液水潭外，这里可谓是“干净”，净土之上，仅有两物，蒲团和架子。

蒲团摆在空地正中间，好似平日打坐修炼、歇息之用；架子靠在另一侧的岩壁上，刚好在壁画终止处。那架子上有一支扫帚大小的毛笔，孤零零的倚靠其上，散发着凶戾的气息，应该是杜老作画的工具了。

唐川只是看一眼，其内似乎隐没着一头荒兽，在注视着他。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老人持着毛笔在此中肆意作画，快活自在，一块块石头在此地有了灵，而到了山上，到了炎星各处。

“这笔，不简单！”唐川肯定，不过刚刚被附灵液震了一下，如此对比，这毛笔也不那么显眼了。

突然唐川猛地抬头，在毛笔上方，原本无字之处，他竟然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字，很隐晦。

“得既有因，因需果偿”

随着看清楚这八个字，它便如飘起来了一般，慢慢的支离破碎，不见影踪。

“什么意思，是指得到了东西得承受因果，需要拿一些东西偿还么？”唐川有些疑惑，不过这洞里的东西对他都如天方夜谭，多出几个字也不算什么，搞不懂，也就不继续想了，来这里本来便是附灵的。

便伸手抓向了毛笔，这毛笔着实太大，只是接触瞬间，便有狂暴气息涌入体内，内视，唐川便看到一头狰狞猛兽虚影在体内横冲直撞，引得灵能退避，獠牙露出，朝着意识海奔去！

唐川被这突然的异象一惊，浑身受慑，只是一瞬不到，当这虚影冲入意识海后便悄然的消失了。也是在虚影消失的一瞬间，唐川神色凝重了起来，他体内的灵能，因为这个变故，有了明显的滞慢，如同被套上了一个枷锁一般。

唐川想起了那八个字，这难道便是得既有因？

这种感觉与深渊守备营战场上那种离开战场后，枷锁打开感全然相反。

与异界作战也是偿还果力的一种？记得钟无好像说过，只是他记不太清了。

唐川内视意识海，深渊祭坛依然坐落于此，再看梦影、灵海、梦能，一如平常，那虚影莫不就无端的消失了？

想了一下，没有头绪，唐川也就将这些放在了一边。此时的他已经将牛皮背包打开，准备干正事儿了。

如今梦能还有498，他准备制作一颗玄阶赋能子弹试试。

玄阶附灵液能量波动远比一品附灵液大。

将子弹袋取出，唐川看向了红色的附灵液潭，整个潭三米方圆，不知有多深，热滚滚的附灵液如岩浆一般，炙热的气浪在里边翻滚，时不时吐出个火泡，裹着热浪朝上方飘去，火红氤氲上升不到两丈，便与旁边升起的水汽碰在了一起，如阳春白雪瞬间消融，连带着那外露的气息也悄然消弭。

唐川伸出毛笔，毛笔极轻也长，手不用到潭身，只在潭边上，便是一沾，顿时便有附灵液自动涌入笔毫中，那浑圆的笔肚饱餐了一顿，将气息全然收敛，没有一丝朝外扩散的。

唐川感觉不到毛笔中玄阶火系附灵液的威能，可却能看到火系附灵液潭的可怕，再加上这笔毫大得不行，他可不敢持着子弹附灵。

一品烈焰弹都能把他手烫伤，虽然那时是“气感”，现在淬体一重，可对象也从“一品”变为了“玄阶”，容不得他乱来。

持着毛笔，将一颗子弹放在地上，同时心念一动，便有十点梦能涌入火斧之中。陡然间，意识海上空黑暗中的火斧动弹了一下，那火海中出现一个气泡，一股强大的力量咆哮而出，唐川心神一动，搭建精神桥梁，将其一引，朝着毛笔而去，只是一瞬，笔毫便变得通红起来，是火斧之灵与附灵液融合在了一起。

唐川提笔一动，再朝子弹抹去，这毛笔太大，相较之这子弹太小，若非这里只有毛笔，唐川是决计不会用这个的。

不过也正是这一瞬，所有的力量便全出去了，不需要唐川一笔一划写，高效了太多，就是有不少附灵液被涂到了地上，这便是高效的代价。好在此处附灵液多，几个潭满满的，这一点微不足道。

这般给自己说，唐川眼睛也朝着收笔后的赋能子弹看去，肉眼可见子弹变得通红，再见便化为了灰烬，与地面沾满附灵液的红色相近。

“子弹承受不住。”与之前的两次失败经历，灵等阶高附灵液品阶低导致体内自爆，灵等阶高附灵液合适附灵装备等阶底了导致附灵装备损坏，这一次的失败是则落在了承受物身上。

玄阶能量太强，子弹承受不住！

但若是这样看，十点梦能对应的能量，肯定是比一品强的，毕竟他成功做过一品赋能子弹，那十点梦能激活的应该就是玄阶的灵了。

想到这里，唐川决定做一品赋能子弹。

这里的附灵液是玄阶的，虽然用作低阶附灵有点浪费，可还是得做，毕竟回去之后附灵液可就需要钱了，这一次能薅一点是一点，只要一品赋能子弹多，作为枪王的他，自然就强大了。

赶紧将毛笔拿起来，在地上摆了一排子弹，感受笔毫上没有减少太多的附灵液，唐川挥笔再次画起。一笔直接横扫过去，连续十颗子弹都被刷到，每一瞬间，唐川都投入九颗梦能，连续九次精神桥梁搭建，便是带走了九十点梦能。

“十枚火斧弹。”

想了想，唐川再次拿出十枚，毛笔朝水系附灵液潭蘸去，提笔一挥，再次九十梦能出，是冰霜弹。再拿出十枚，这次唐川做的是风枪弹。

一气呵成，这种感觉真爽。

此时梦能已经消耗了二百七十点，还剩下210梦能，唐川当即心神收敛，不再赋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