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木子已经在那石凳上坐了许久,直到雨箫来叫她吃饭,她才离开过一会,现在又在那坐着了。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雨箫见木子异常,又前来询问。
“不过是在想下一步的战略部署罢了。”
“哦,这天色也不早了,火云在嚷嚷要睡觉呢,这总共四间房,我们如何分?”雨箫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木子心情不好。
“沐姐跟瑾姨一起吧,你跟凛泣将就下,扬儿睡一间,火云自然是跟水惜一间,我守夜。”木子淡淡说着。
“这不太好吧,还是我来守夜吧。”雨箫知道木子的怕蚊虫,想与木子交换一下。
“不用,这一带我比较熟悉,哪有野兽我都清楚,还是我来。”从木子语气中,还是听不出她现在心情如何,雨箫便不再勉强,行过礼便离去了。
木子躺在屋顶,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萤火,眉头微皱着,似乎是有着什么心事。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木子听到,挑了挑眉,心想:“沐姐这是作何?”
木子很是果断的跳了下来,寻着声源去了,是那座木子与尨欷一起盖的茅亭里传来的笛声。
“沐…”木子刚要喊,却发现在吹笛的不是木沐,而是黎扶扬。
黎扶扬见木子来了,她便停止了吹笛,将竹笛放下,静静的看着木子。
“扬儿,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吹什么笛啊?招魂啊?”木子赶紧收起了那惊讶的表情。
“我想去找你,又不会轻功,只好把你引下来咯。”黎扶扬依旧微笑着,只是这笑容比平时多了一分俏皮。
“找我作甚?”木子感觉得到心跳的越来越快了,似乎木子幻想了无数遍的场景就要上演了一般,木子看着那与蛉儿如此相似的神情,心中想着:“莫非她真的就是我的蛉儿?”
“带我上去”黎扶扬嘟起嘴巴,似乎是在撒娇一般。
“···我也正这么想呢,来,我带你去看月亮。”木子愣了会神,“真的像”木子轻声嘀咕一句。然后伸出手,邀请黎扶扬一起上去看月亮。
木子很自然的就抱起黎扶扬,三两步就登上了屋顶,然后再将她轻轻放下“扬儿,这可是第二次抱你了,你真的比看起来重多了。”木子一边埋怨黎扶扬,一边还怕她站不稳,处处搀扶着。
“有多重?”黎扶扬见木子坐下了,她顺势就将头靠在了木子的肩膀上,动作十分的自然,没有一丝羞涩。
木子用手摸了摸黎扶扬的头,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里满满都是宠溺“蛉儿,是你吗?”
黎扶扬听到这句话,忽的就坐直了身子,两眼看向了木子。
木子用手挑起黎扶扬的下巴,轻轻吻了下去,黎扶扬眼中流露出一丝难过,不过片刻,黎扶扬就推开了木子。
黎扶扬将撑在屋顶上的手收了回来,上面的几道红印可都被木子看在眼里“这瓦片硌得好疼啊”
“这瓦片这么硬,你是选择坐我身上呢…还是选择换个软点的地方坐坐?比方说你床上。”木子邪魅一笑,将黎扶扬给搂紧了。
“你再乱说,我便不在这陪你了。”黎扶扬听了木子这话,双颊又是红扑扑的。
“叫的那么生疏干嘛?”木子老不满意这称呼了。
“那我叫什么?”黎扶扬又嘟起嘴,嘟嘟囔囔的模样,木子可是爱的不行呢。
“就如从前一般,叫我周卿”木子将黎扶扬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心房,然后又满意冲她笑笑。
“嗯。”黎扶扬很安心的躺着,嘴角洋溢着无法掩藏的幸福感。
不过片刻,曲蛉儿嘴角的笑就收的干干净净,仿佛先前的喜悦都不是她的情感一般,手中的尖刀快速的靠近木子,木子看见了也不躲闪。
“你想杀我?”木子温柔依旧,似乎并没有动气。
匕首掉落在瓦片上的声音格外刺耳,黎扶扬也不再正眼看着木子,召唤出了鬼车“木逸”黎扶扬声音一冷,鬼车便出现在她的身后。
“蛉儿?”木子看着黎扶扬,不确定的轻声唤了一句。
黎扶扬听到这个称呼,身体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蛉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们不是约定过吗?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行不行?”木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父亲?为什么要消失四十多年?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挫骨深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曲蛉儿先两句还是十分愤恨,当问到她二人的事时,眼泪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泪水在眼角不断的涌出,看的木子很是心疼,她很想给上一个拥抱,却又被鬼车压得行动十分困难,咫尺之隔,木子颤颤巍巍走了好久。
“蛉儿,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好不好?”木子好不容易到了曲蛉儿跟前,拉着她的手,以祈求的语气,希望能获得一个解释的机会。
曲蛉儿本也是心软之人,更是见不得木子这样,瞬间鬼车施放的威压就小了大半。
“蛉儿,很多事情,我也迫不得已,归隐云梦乃是父命,不可不遵,他将我掳走还封印了我的记忆,我不是有意要将你一人留在挫骨深渊的,你信我,而令尊之死,我更是毫不知情,但是这一切我都难辞其咎,你若气急想要杀我,那我性命就交于你····你让我再抱抱好不好?”木子知道自己抛下曲蛉儿这么多年,已经是不可原谅,也不去祈求谅解了。
“周卿。”曲蛉儿流下眼泪,轻声唤着木子,双手微微张开。
木子快速的抱了上去,一个想象了四十多年的拥抱,此时终于是化为现实了,曲蛉儿满腹的委屈此刻都化成了眼泪,她紧紧的抱着木子,放肆的哭着,不过片刻木子就湿了一个肩膀。
“蛉儿不哭,周卿在呢。”木子出逃云梦并不是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她为的只有眼前这一人,为她闯云梦三百道机关,闯的遍体鳞伤,闯的奄奄一息,但却一直脱离不了云梦的束缚。
直到她的封印被加固,直到她忘了曲蛉儿,忘了挫骨深渊,忘了刻骨誓言,但是她一直没忘出逃云梦。
“蛉儿,我们离开这好不好?我们回挫骨深渊去。”木子小心的抱住眼前的人儿,生怕自己用点力,她便会像梦中的蛉儿一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周卿,你还爱不爱我?”曲蛉儿声音哽咽,带着很明显的哭腔。
“爱,此生,周卿只爱蛉儿。”木子搂紧曲蛉儿,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只要你还爱我,我便还像从前一样,你在哪我就在哪。”
曲蛉儿在挫骨深渊苦等这么久,全靠自己的血液去重现与木子的回忆,并且吃喝也是草草了结,身子早就没从前那般好了。只是哭了一会,现在便没了气力,昏睡在木子的怀中。
微风拂过,木子赶紧运功给曲蛉儿暖身子,生怕她又生风寒,将曲蛉儿都护在怀里,不想让她再受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