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梦到陶宸煜，秦菀婉都觉得格外真实，私心反正是梦境，人也变得有些随心，胡乱抱住身边的人。

这也是她从明目张胆的喜欢，变成连是他粉丝都不敢承认的原因。

双臂之中的陶宸煜似乎有些僵住，隐约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将头埋进她的肩膀，亲吻她的脖颈，手也有些不老实。

秦菀婉一边轻颤，一边无奈得自责，如今自己对陶宸煜的心思龌蹉到了如此境地，竟然让那双干净的手做这种事？

她都想给自己开除粉籍了。

今夜的梦可真是大胆。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却亮醒了秦菀婉，她起身坐在床边愣了许久，怎么都记不起来陶影帝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

秦菀婉自嘲得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看通告的时候，人还有些不清醒，但一看清上面的名单安排，瞬间通透了许多。

《生侍者》出现在了工作室的通告之中，出工的两个名字之中，正好就是林欢欢和自己。

也就是说，她终于要见到陶宸煜本人了。

秦菀婉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几分，通告上的名单反复确认，只是这么一撇眼，群里就已经炸开了锅。

胡伟光：“听隔壁工作室说《生侍者》主演是陶宸煜？”

桑云初：“WC陶宸煜！别拦我，我要去抢戏！”

赵开明：“别想了，《生侍者》今天在唐城拍，全城封闭的，我们根本进不去。”

双慕：“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今天的群演戏没有我？！”

夏梦兰：“@秦菀婉@林欢欢一定要拍照！好东西一起分享！”

林欢欢：“很荣幸获得这次的机会，首先我要感谢一下我的父母，感谢他们生下了我，其次我要感谢cctv，mltv，ddtv，少儿频道……”

……

思思：“再在工作群里聊天，踢出群聊。”

【林欢欢撤回一条消息。】

【夏梦兰撤回一条消息。】

【双慕撤回一条消息。】

秦菀婉捏着手机，毫无目的得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内心止不住得狂跳。

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梦中那双手游走的余温，交织着自己的喘气声，好像只要看到陶宸煜这个名字，这个画面便在脑中挥之不去。

青春期不是已经过了吗？

秦菀婉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得点着。

秦菀婉：“@思思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请个假可以吗？”

双慕：“@思思我可以替她去！”

夏梦兰：“我今天没通告，我去！”

桑云初：“我可以！@思思考虑一下我！”

……

思思：“踢群黄牌警告。”

刚在群里发完消息，思思便直接跟秦菀婉通了电话。

秦菀婉酝酿好了情绪，一接起电话就用力得咳嗽了两声，带着虚弱的声音道：“喂，思思姐。”

思思：“菀婉，这次去的是小前景，工资双倍呢，你克服一下？”

秦菀婉：“咳咳咳，不行，我只是当群演的料，而且我生病了，医生说我不能见光……”

思思：“……菀婉，你是导演从模卡中选出来的，他交代了必须让你们两个去，不能随便换人。就这样，记得准时去楼下集合。”

说完思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挂了电话。

秦菀婉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陷入了沉思。

鬼知道她到底中了什么邪，虽然默默得喜欢了陶宸煜这么多年的时间，但最近难以启齿的梦境，让她完全无法面对这个人。

一次就好了，从来象山开始，这已经是第十二回了吧？

即使陶宸煜根本不认识她这个粉丝。

但上头显然不让她拒绝，秦菀婉便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通告。

*

化好妆到了现场，秦菀婉轻车熟路得拿到服装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傻眼。

亮白的抹胸，包裹着密密麻麻的亮片，外袍透明得如同虚设，裙子则是由十来条三寸宽的橙色长布条围成，打底只至髋，站着不动还好，一旦走动，直接走光。

秦菀婉为难道：“能换一套吗？”

服装老师有些不耐烦：“青楼女子的衣服都是这样的。”

秦菀婉：“可是这肯定会走光。”

服装老师：“这么麻烦，你第一天当群演？”

秦菀婉点头道：“嗯。”

服装老师：“我昨天明明就看到你了。”

秦菀婉：“那你还问。”

服装老师：“……爱换换，不爱换走人。”

秦菀婉：“好。”

服装老师：“……”

服装老师没遇到过这么杠的群演，看着秦菀婉真将衣服甩下，转身便要离开，赶紧叫住她，临时找来一条长布，给她做了条二十厘米长的打底裤。

服装可不想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秦菀婉在换上衣服比划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忽略的重要问题。

演妓女？

除了她们两个，还有跟组的几个群演，需要露脸的妓女一共五个，但要说台词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跟陶宸煜对戏的妓女。

执行导演介绍完这些，便打量起五个人，显然是在挑选和主演对戏的人，秦菀婉的手不安得搓着自己的衣领，头都快低到了死海里。

而余下四个则纷纷摆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样子，争取选上的机会。

“导演，我之前接过特邀，台词还可以。”

“导演，我演技也还行，不怯场的！”

能跟陶宸煜行对手戏，几人都忍不住颤抖，手心纷纷出了汗，像是买了彩票，等着大奖揭开的那一刻。

执行导演却摇了摇头，走到排在最后面的秦菀婉面前，歪着头看她：“你干嘛？头抬起来！”

秦菀婉故戏重施，将五官拧紧，抬起头来：“我我……我一紧张，就结……结巴。”

让她演一个跟陶宸煜对手戏的妓女，还是穿着如此暴露的情况下，那跟宣布社会性死亡有什么区别？

执行导演忽然叫了声：“秦菀婉？”

秦菀婉：“嗯？”

执行导演：“就你了。”

秦菀婉：“嗯？？”

执行导演：“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个结巴，本来之前看模卡就挑的你，还怕你演不出来，这下不用担心了。”

秦菀婉：“嗯？？？”

执行导演拿出一张纸递给秦菀婉：“标出来的都是你的台词和戏份，你先背一下，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上场。”

秦菀婉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执行导演便溜烟儿一样离开了原地，拿着自己的对讲机安排另外的工作，生生断了秦菀婉拒绝的这一条路。

除了林欢欢，剩余的三个人都用失望的眼神看着秦菀婉。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正好是个结巴。

执行导演脱离现场之后，擦了把额角的汗，转角来到了某个休息室里，恭敬道：“安排好了，她果然说自己紧张的时候会结巴。”

休息室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只有一缕从门外照进的黄昏，映照在一张完美的侧脸轮廓上，他只是微微点头，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果然，能让你答应得十分爽快的，只有杭黎生。是吧，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