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的角落里围了许多人,辩馆二层议论纷纷。
“你这小儿怎可信口胡说?”一中年男子气的声音发抖。
二人早已挪到了纸屏外,面对面说着。
穿着蓝缎袍子的“男孩子”也不害怕,仰着头道:“南安王世子真的会调到庆安。”
“一派胡言,南蛮犯我边境数年,此时大局未定,怎会将南安王世子调来这不相干的庆安?”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扶着胸口,似在懊恼自己与小孩子说了许多这不相干话,“罢了罢了,与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有什么说的。”
中年男子说罢便要离开。
“男孩子”似有不甘,只朝着中年男子喊道:“你可知今年刚入秋南边的首领便派了人去重京?此时虽大局未定,可南安王携眷镇守边境多年,军权已有私属之势,新帝多疑,只把世子调来安庆岳丈的地界,是以警告也是安慰。这安庆持节唯独不掌军权,可偏偏老南安王愚忠,纵是看出了新皇的意思,却也将儿子送了来·····”
辩馆二层人声鼎沸,一个十多岁的小儿竟剑指当朝。
中年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有些惊讶问道:“即知老王爷向来忠心,就不怕此举寒了人心?”
“可世子调来了安庆不是吗?安庆持节乃是清安王次子,清安王长子孱弱,尚无宗子。”男孩子说着竟带了些笑意在话中。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你叫什么?是哪儿家的孩子?”
“扶安·····”
话还没说完,刘瑾和李素凝就及时赶到了,见到此景,李素凝大觉不妙,便赶忙上前打断。
“家弟愚昧,不过随我和父亲住在城外的梵音山上,小儿之言,还请先生别挂在心上。”
看中年男子还欲问些什么,刘瑾忙上前搭话道:“这位夫子,辩馆中不问姓名,不分派别还请夫子莫坏了天下辩馆的规矩。”说着一边给李素凝打手势,叫她带着李素茹去厅内。
男子看到是馆学出言,便不好再问,只得作罢。
可厅内仍议论纷纷。
“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
“莫不是天下百晓堂?”
“竟在辩馆中剑指当朝,胆气不俗。”诸如此类。
刘瑾正了正色,高声道:“诸位何须在意稚子之言?”说着挥手叫人拿来一块牌子,上面写道“有缘则生,缘尽则散”
“不如来辩一辩今日之题?”
众人看到有新辩题,也对刚才的事失了兴趣,便散开了。
这边,李素凝有些失态的揪住妹妹的耳朵,气急败坏的说道:“多早晚能改了毛病?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姐姐不是常说真我吗?姐姐不是常说不喜欢以前我闷闷的性子吗?这会儿倒骂起我来了。“素茹有些闷闷不乐,只撅着小嘴。
“你·····”李素凝是真的有些气着了。
“素凝,不必与小孩子置气,况且这小妹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时,刘瑾打开段间的门,对素茹说。
一边说,还不忘向李素茹挑挑眉毛。
李素凝闻言,颓然倒向交椅:“子瑜,你就不要凑这热闹了。”
“这位夫子看着面善,“素茹看向刘瑾,便觉得这男子气质绝佳,眉目间似笑似瞠,刹时就来了兴趣,像模像样的朝着刘瑾一拜,“可是给我大姐姐递过花笺?”
“那是自然。”刘瑾竟也像模像样的答了起来,“还题了些诗句在上头。”
“不知题了什么?”素茹竟与刘瑾一唱一和起来,“夫子如此相貌竟也未留住姐姐芳心,可惜呀··可惜··”
“呸”李素凝啐道,“你们二人少拿我当消遣。”
闻言两人却一齐笑了起来,前仰后合,不得消停。
李素凝只看了一眼桌边的沙漏,才发现已过了未时,二人却还未吃饭。
便对刘瑾说:“子瑜,今天原是借着料理宅子偷偷过来的,如今宅子却还未看过,等过两日南安懿到了,便给你发帖子。”
刘瑾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也道:“记得得闲来辩馆看看我。”遂送二人下了楼,看到姐妹俩拐过巷子才有些落寞的进了辩馆。
一切终究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