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然而笑，原来她们是来打听宁王的。陛下不是把嘉德郡主许给了宁王吗？莫非是我的消息有误？

“二姐姐？”我半晌不言语，苏念心急如焚。

我展颜笑了笑，并不答她的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二姐姐有所不知，”苏月道，“陛下将嘉德郡主许给了宁王。我们姐妹只是比较好奇。”

“哦，”我若有所思，“宁王府宅院深深，姐夫从前又与大姐姐感情深厚，我住在别的院子里，和姐夫见面不多。”

“你胡说！”苏念急得脸通红，指着我的鼻子，“你和宁王殿下一起上学堂，你怎会和他不熟络？”

“三姐姐，”苏月给她递了块糕饼，“二姐姐又何必骗你呢。”她笑得明媚，“我相信二姐姐。”

苏念打掉四妹妹的手，“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子，也敢肖想宁王殿下。诗书琴棋一样不通，天天就知道吃，胖得像头猪。”

我想笑却不敢笑，打着圆场，“月妹妹还小，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月妹妹日后定然会是名动京城的美人。”总是要一碗水端平，“三姨娘姿色过人，念儿妹妹日后定然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苏念并不承我的情，“你且告诉我，宁王殿下喜欢什么样的人？”

“四妹妹是闺中女子，日后嫁人自有父亲安排。打听这些做什么？”我一点也不恼怒，皇宫里的那些人大都是笑面虎，惯会口蜜腹剑。像苏念这般真实撒泼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自然是因为——”她涨红了脸，“陛下下旨，宁王殿下可以自行择一位侧妃入府。”

原来是这样。

我想了想，印象中的赵恒有多般样子——和我一起嬉耍逗乐，给我讲解学问，姐姐过世后对我的态度奇怪。这些都不能告诉她们。否则她们定要生吞活剥了我。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强的。“宁王殿下大概是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子吧。”

“当真？”苏念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这么轻易就告诉了她们这么“重要”的信息。苏月面上也难掩喜悦，“我就说吧，二姐姐是最清楚的人了。”

好不容易才把她们打发走，我翻出了药箱，簟秋的脸还是红肿得很，“我瞧瞧。”

“姑娘，这可使不得啊。”她躲了一下，“您折煞奴婢了。”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握了握她的手，“你今天这样奋不顾身地护着我，我很感激。”

“这都是她应该做的。”芳姑姑走了进来，面色严肃，我知道她又要教训我了。

“姑娘今天说错话了。”

“什么？”我细细回想与她二人的对话，自认聪明，没有留下让人抓住的把柄。

“姑娘难道以为一碗水端平是最好的吗？”她娓娓道来，“姑娘好心在三姑娘和四姑娘之间调停，原本是好意，可奴婢瞧着，三姑娘和四姑娘并不领情。三姑娘仗着主公的宠爱和自己的美貌，从来不把四姑娘放在眼里，姑娘既夸了三姑娘，若是再夸四姑娘，便会显得姑娘不真诚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当时苏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姑姑教教我。”我黏着芳姑姑，撒娇道，“姑姑可不许嫌琰儿蠢笨。”

簟秋笑得前仰后合，“娘亲骂我的时候，我大气都不敢喘，二姑娘这一哄，娘连脾气都没了。”

“姑娘只怕注定是过不得安生日子了。”芳姑姑没有笑，“从前有王妃护着您，日后可怎么办啊……”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吧，”我安抚她，“姑姑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芳姑姑和簟秋都出去了。

隐隐约约我听到芳姑姑说，“二姑娘日后还是要回宁王府的。我看得出来，宁王心里只有咱们二姑娘。”

真的要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