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仙选初试的日子，六大仙人师父坐在列坐在长生殿的大殿上，师祖作在后方。每位师父面前摆着一面铜镜，他们要透过铜镜监察考试。

—考试开始—

第一场，金象仙术。金代表敛聚，成分致密，善分割。

白玉阁内，众弟子列位，面前是巨大的炼金炉。

“考试开始—”一个洪亮的男声透过铜镜传来，长生殿第一位坐着一个束着白发的翩翩公子，头发斜分，一缕头发刚好挡住了他的右眼，其实细看可以发现他的右眼是金色异瞳，男子带着一些阴柔和沉郁，格外惨白的皮肤，给人一种柔弱又阴险的感觉。他便是白玉阁阁主——安星舒。

透过铜镜，墨云看到了戚元元正在调动灵力，操纵炼金炉燃起烈火，这小丫头认真起来眼神坚定，带着点倔强，倒是可爱。

“金象仙术考核虽是炼金，究其本质，却是要考敛聚灵力。炼金需要的灵力要格外精纯，不然一不小心就会遭到反噬，故要专心。”墨云之前说的话在脑海里响起，戚元元没有分神，空气中灵力已经汇聚出了些金色的流体，正在源源不断地汇入炼金炉中。

一阵不小的惊呼，有一个女弟子从蒲团上摔下来，炼金炉中一缕绿色的灵力击在她的身上，她晕了过去，戚元元立刻转回头，更专注在手上的灵力上。

“抬下去，清洗了记忆之后丢出玉坤山。”安星舒冷漠地说，声音像是某种猫抓玻璃的感觉，带着些嘶嘶的震动声，眼睛里满是不屑，身上那股阴森让人害怕。“没有天分的榆木脑袋。”

两个仙童跑进白玉阁把那个女弟子拖了出去，很多弟子因为分神去看导致炼金失败，一个接一个被抬走，戚元元不敢回头，她怕自己被丢出玉坤山抹去记忆就永远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了。

“你这丫头倒是专心。”安星舒说着瞥了一眼最后一位坐着的墨云，“叫什么来着？”

“戚元元。”墨云轻声回应。

安星舒眼角起了一丝笑意，铜镜里戚元元倔强的小样子让他产生了不少兴趣。他在纸上给戚元元画了个圈，白玉阁内响起铃声，“墨玉阁戚元元通过。”

戚元元愣了一下，收起手上的灵力，“可是我还没炼完啊？这样就能通过吗？”她蹦哒了几下，飞快跑去下一个考核地点，殊不知在铜镜后南鸢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木象仙术考核，木代表生长，戚元元站在黄玉阁大殿内，等待着南鸢的指令。

南鸢眯起眼睛，既然这蠢笨家伙最先来到黄玉阁，那不妨跟她玩玩，朱唇轻启，南鸢银铃一般的声音在黄玉阁响起：“戚元元，既然你是最先来到黄玉阁考试的弟子，那必然是能力出众，所以你的考核和其他弟子有所不同，这也是检验你实力的时候，你可有不满？”

“弟子不敢。”戚元元低头说，心里纳闷，这南鸢为什么就跟自己过不去。

“既然如此，所有炼药需要的仙草你都需要用灵力种出来，我相信墨玉阁出来的弟子这点难度定是不在话下，对吧？”南鸢看着戚元元犹豫，嘴角勾起一个妖魅的弧度。

清泽见状，说：“南鸢，这种仙草对于刚学习木象仙术的弟子来说难度未免太大了些……”

南鸢皱眉打断，“墨玉阁弟子要求高一些也很正常，况且她的金象仙术这么精纯，我给她难度加大一些也很正常。”

墨云皱了皱眉，戚元元这丫头本就木象仙术不精，灵力种仙草这种要求，对于戚元元来说难度太大。墨云看了眼笑得得意的南鸢，面色阴沉。

“弟子遵命。”戚元元说。

在六位仙人的注目下，戚元元拿出笔在纸上勾勒起来，仙草的叶脉根茎，花苞还有花蕊，一一勾勒。然后双手食指和中指把纸夹在中间，剩下手指交错，戚元元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墨云抚琴的模样。

灵力汇聚指尖，一缕一缕光束从画纸飞出到桌面化成仙草。长生殿众人除了南鸢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墨云暗暗松了口气。戚元元睁开眼睛看着满桌的仙草开心得差点跳起来，她把仙草放进炉子中。木象仙术考核要求制作一份汤剂，可以是书上的也可以自行发挥，只要能打动长生殿众仙人即可。

戚元元按照这几天对仙草的认知挑选了几味草药丢进去，再用灵力加快催热，汤剂发出蓝色的荧光，汤汁蒸腾在炉子上汇聚成云，然后落雨而下。戚元元还是专心致志地催动炉子加热，眼神微微哀伤，心中响起的是墨云演奏的那段旋律。

“这丫头果真有意思。”安星舒拿起折扇扇了起来，双眼紧盯着铜镜里的戚元元，“我都开始期待品尝她这汤剂了。”

“嗯，我也是，墨云这弟子确实古灵精怪的。”清泽附和着说。

云朵化成雨落回炉子，炉子中的水波动起来，像是潮汐拍打礁石。戚元元停止加热然后把汤剂一碗一碗盛出来，几个仙童跑上来把汤剂传送到长生殿上，剩下一碗戚元元一饮而尽，一是为了自己先品尝一下，二是证明汤剂没有毒副作用。喝下之后，两行清泪滑下，戚元元盛满泪水的眸子对上墨云的视线，她慢慢地说：“各位大人，这汤剂叫鹤涌，喝下后会感觉到仙鹤环绕，先是感觉清凉自在，而后会涌起悲伤的情感，过去的记忆也随之而来，这是元元自己发明的一种汤剂，还请大人们指点。”

长生殿上众人连同师祖都一饮而尽，他们好像都听到琴声在脑海回响，带着仙鹤嘶鸣，然后眼眶湿润。

—大人，元元不知道你为何而哀伤，可只要元元在，定不会让你再难过了。

墨云看着铜镜里戚元元哭着微笑的表情，也含着泪笑了起来。

余光里的神情对视让南鸢再次燃起怒火，可众人满意的表情让她无法判定不合格，她只能不情愿地在纸上画了个圈，“墨玉阁戚元元通过”

心底的嫉妒像是黑色的毒素侵蚀了心脏，南鸢愤愤地想，下次就不会让你这么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