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迈开步子,又问:“要吃什么?”
钟毓说:“一份小笼包和一杯豆浆。”
走了一步,又被钟毓扯住了袖子,“怎么了?”
“我还没给你钱呢。”钟毓掏出一张二十递给了陶燃,“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请你呀。”
陶燃最终只是带回来了钟毓要的小笼包和豆浆。
“你怎么没买?”
“我去学校吃。”说完把找的零钱放进了钟毓的衣兜。
其实钟毓以前是不在外面买早餐的,但这不是能减少一次麻烦别人的机会吗。陶燃不吃,钟毓一个人啃着小笼包有些尴尬。她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拿着小笼包在啃,自己都觉得尴尬无比,至于那杯豆浆,自然而然的就到了陶燃手上。
不是没想过到学校等下了第一节早自习再吃,但到那时候不是就冷了吗。进一步难,退一步也难。
钟毓吃完两个小笼包之后,陶燃把插好了吸管的豆浆递到了她的嘴边,钟毓差点没被他这个举动吓得噎死,当即决定要麻烦沈黎宁负责一下她的一日三餐。
“我自己来就行。”
陶燃看了一眼她另一只拄着拐杖的手,“你确定?”
“确定。确定。”钟毓眼疾手快地用自己拿着小笼包的那只手的小拇指去勾住豆浆的袋子。
陶燃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也没在坚持。只是走了几步,发现她还是啃着干巴巴的小笼包,豆浆袋子把她的一截小拇指勒得有点充血。
陶燃叹了一口气,伸手把那杯豆浆拿过来,“我帮你拿吧,等你吃完了再喝。”
进了校园,到了楼下。钟毓刚准备说要不别背了,稍微扶一下就行。陶燃就已经先一步拿过了她手中的拐杖,蹲在她面前,低声说:“上来。”
他们来得比较早,现在还没有多少同学来,所以也没有碰到什么同学呢,这让钟毓松了一口气。毕竟和这样的风云型人物一起,诚如她这样小透明,也难免不被人注意到。
钟毓在学校,能不动就不动,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吃饭就靠沈黎宁给她带,想上厕所了就找邹婷和叶思文帮忙。一天下来,坐得腰酸背痛。
沈黎宁午饭的时候在食堂打包了饭给钟毓送到教室。
“你说什么?陶燃每天和你一起上下学?”钟毓恨不得把沈黎宁的嘴捂住,幸亏教室里没什么人。
接下来,沈黎宁充分发挥她的八卦精神,对钟毓进行轰炸式拷问。
“你怎么从来都没提过和陶燃在一个小区啊?”
钟毓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而且平时也没有聊到过这个话题,当然就没什么好说的。”
沈黎宁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和校草级别的人物做同桌就算了,还能和校草住同一个小区,现在还能和校草一起上下学,多么令人亢奋的事,妥妥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到了钟毓这儿就成了没什么好说的。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这也太清心寡欲了。”沈黎宁撞了撞钟毓的胳膊,这下倒是把声音放低了很多,凑近了说:“小鱼,你说陶燃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钟毓凉飕飕地看了沈黎宁一眼,把她推开了些,“你想多了。”
沈黎宁嘟了嘟嘴,“我是说真的,那不然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换做其他人,他能帮的话也会帮啊。只是这次恰好是我而已。”
沈黎宁说:“小鱼,你就是太过理性了,美好的幻想当然要有啊。”
钟毓接过她的话,幽幽的说:“我美好的幻想就是能上北大清华。”
沈黎宁不死心,那这么优秀的人在你旁边你都不会心动的吗?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啊。”
沈黎宁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快说说,什么感觉?”
钟毓擦完了嘴,在沈黎宁满含期待的眼神中说了一句话,这个人太优秀了,是我的榜样。
沈黎宁表示她对钟毓失望极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你都没有一点动心?都没有产生一点点的喜欢?”沈黎宁不死心,像是一定要问出个结果来。
钟毓问:“怎么样才叫喜欢一个人呢?”
沈黎宁啧了一声,“我也没喜欢过别人,不过我看小说里说什么看见那个人就脸红心跳啊,看不见他就会想念,这样的感觉好像应该是喜欢吧。你参考参考。”
“哦。”钟毓细细品味了一下,对比了一下自己对陶燃的感觉,极少会脸红心跳,看不见他的时候好像也从来没想过。
“没有。”想想觉得不全对,又说:“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沈黎宁神经大条,倒也没细想钟毓后面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有种自己嗑的cp被正主强行盖章be了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不爽。
晚自习下了之后,钟毓很想收拾的慢一点,不想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和陶燃一起。但是又怕耽误陶燃的时间,只得作罢。等钟毓收拾完,再去看陶燃,发现他还在收书包,慢条斯理的。钟毓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所以,这是在迁就她吗?
教室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期间江齐飞和杨帆过来给陶燃打了声招呼。
“燃哥,我和杨帆就先走了啊。”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钟毓一眼。
陶燃点了点头,和他们说了再见。
陶燃拎起自己的书包,对钟毓说:“走吧。”
往前绕过讲台走到钟毓旁边,把钟毓扶到了门口。钟毓想,他对自己好像真的挺好的,那如果是别人呢?如果是别人和他做同桌,是不是也会被他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陶燃关好了教室里的灯,锁好了门,将拎在手里的书包挂在胸前,然后去背钟毓。
钟毓趴在陶燃的背上,想着,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他这样对待呢?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麻烦别人,为什么现在又可以来麻烦陶燃呢?而且对于陶燃的好越来越习惯,这样不好,钟毓觉得自己变坏了,突然有一种欺负了陶燃的罪恶感。习惯,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路上偶遇到同学是不可避免的事,陶燃背着钟毓的时候,钟毓在楼道上看到别的同学,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不让任何人瞧见。
陶燃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揶揄道:“这么怕别人看见啊?我也没有很见不得人吧。”
钟毓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怕啊,这不是见不见得人的问题呀。”她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呀,男孩子的清白和名声也很重要的。
她凑得太近,气息喷薄在陶燃的耳朵上。但钟毓现在没心思去察觉陶燃红透了的耳廓,她正在为自己刚刚越矩的行为感到懊恼,她明明就是一个自持的人,怎么老是在陶燃面前就不受控制呢,像是脑袋里面有一个小人在拉着她去这样做,难道是美色误人吗?可是她也没有特别花痴啊。
“我刚刚就是瞎说的,你别介意啊。”钟毓说得很真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陶燃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嗯,没事。”陶燃说,“女孩子也一样。”他笑了笑,微微朝后偏着头,压低了声音说:“所以,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这个角度,钟毓能看见他的鼻子,他的下颌骨,还有他的喉结,无一不美,无一不动人。似远山泼墨,又似冬雪初融。沉稳却不死板,明媚又不张扬。好像所有有关少年的美好词汇都能用来形容他,这样的人,真的太容易让人心动。
钟毓一时忘了接话,这话,在钟毓的交际能力范围内,也确是接不了的。
陶燃对钟毓说,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就当是同学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你也帮了我很多。
钟毓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帮过陶燃什么,但陶燃的话确实让她在心理上少了些许负担,她想,以后要对陶燃好,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一定帮。
陶燃把钟毓送到了家门口,来开门的是陶燃的爸爸,陶燃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叫了声叔叔。
钟雄已经听妻子说过陶燃帮助自己女儿的事,对陶燃道了谢,把女儿扶到自己旁边,和陶燃寒暄了几句。
“小陶啊,进来坐坐吧,你阿姨刚好做了夜宵。”钟雄非常热情。
“不了,叔叔,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钟雄想想也是,现在孩子们时间紧,任务重,九点多下自习,回到家之后还得学习,钟毓也经常要十一点多才睡。这么晚了,也不好再耽误人家时间。便道:“行,那叔叔就不留你了,改天得空了再来家里做客。”
陶燃笑着答应了,刚准备离开,孙君在里面喊道:“小陶啊,你先等一下,阿姨装些吃的给你,你带回家吃。老钟啊,你过来,帮我找个袋子装一下。
钟毓眨了眨眼,说:“进来等吧,要不了多久的。”
没两分钟,孙君和钟雄从厨房里出来了,孙君手上提着一个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