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呼风乱卷，黑色飘絮如雪花片片落下，覆盖了整个圣莫妮卡。

汤姆伫立医院顶楼，俯瞰下方群尸，他没有动手，因为他要防备那个黑鬼。

“嘶吼！吼！”

活尸狂暴冲锋，不知疲倦没有思想，这些消耗品很好应对，但在那之前，安东尼奥众人首先撑不住了。

约翰第一个出局，斯莱布尼尔把握时机，因为圣光灵墙消失，所以直接把他送回了安德烈庄园。

第二个是珍妮，最后是安东尼奥，他的魔偶表现亮眼，非要用一个比喻，和火影里的纲手类似。

不到半个小时，顶楼只剩汤姆三口之家，丽丝全靠存货支撑，而樱子连场作战，虽然一声不吭，但她比谁都累。

必死之局？

丽丝略微收敛疯狂，几次眼神示意汤姆，“主人，我们必须走了！”

“走？藏到什么时候？”

“可是……”

“吼！要走你走！”

丽丝委屈的撇撇嘴，身后浮现庞大的无人机群，倏忽间飞往四面八方。

“哼！姐姐陪着你啦！吼什么吼！”

“轰！……轰！轰！”

烟花爆破，不止如此。

更多的，更更多的无人机回旋天空，汤姆有理由相信，丽姐绝对藏了好几仓库储备，这是金钱的力量。

“哈咯！去死吧！全部去死！”

“轰！嗡！”

无人机覆盖方圆千米，以樱子为中心，不分敌我疯狂爆炸，从远处看去，爆破量堪比小型核弹的威力。

困扰他们的尸群主力，就这样被丽丝轻松解决，还捎带了一些私货。

“丽姐！你！……斯莱布尼尔！”

“哈哈哈！”

“该死的碧池！去死去死！”

丽丝反手朝汤姆递了个飞吻，热浪硝烟映衬，宛若火焰中的精灵。

这个记仇的女人，灭杀尸群是真，报复樱子也是真，战场谋杀同伴，只因她叫丽丝威尔逊啊！

“希律律！希律律！”

半空，斯莱布尼尔闪回现场，樱子已经退出恶鬼状态，头发散乱半裙染血，一条腿不见了。

她什么都没说，黑刀遥指丽丝，火驹生气的刨动前踢，悍然前冲。

“够了！丽丝威尔逊！”

汤姆挡在樱子身前，雷鸣音响呵斥丽丝。

“不够！你给老娘滚！”

“姐姐那么爱你！迁就你！你却总是偏向她！给她斯莱布尼尔！我不服！”

“呜嘤嘤……”

汤姆的屡次偏袒，令丽丝以往的委屈一股脑上涌，哪管什么地点场合，彻底爆发了。

“我……”汤姆张嘴无言，此时终于明白，老哈里所说家长不易的话。

“我是你的妻子！她？一个破烂货！杀你妻子的仇人！”

丽丝俏立火海，掀起遮挡半脸的红发，凄美道：“汤姆，我讨厌这些伤疤，但你说很美，所以我留了下来。”

“我是那么爱你……”

“够了！”

眼看战局即将演变成家庭伦理剧，一道男音突然打断丽丝，自硝烟火海而来。

“不够！不够！”丽丝眼中红芒闪烁，歇斯底里怒喊回应，活像个疯婆娘。

“轰！”

“啾啾！”

一道黑影穿过火浪，眨眼间砸到丽丝头顶，幸好汤姆早有警惕，闪电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是谁！”

丽丝才反应过来，和自己吵架的另有其人。

“我百年积蓄……无所谓了。”

“黛娜在哪！她在哪！”

黑色飘絮浇灭火海，来人西装革履，这是汤姆和他真正意义上的首次碰面，生死会晤。

“她死了！黑鬼！”丽丝还在气头上，她除了汤姆怕的谁来。

空间转冷，澎湃灵压覆盖全场，汤姆三人突然难以行动，以往都是他们这样套路别人，不曾想今天也受到了如此待遇。

“黑鬼？你确定？”

“丽丝威尔逊，两次破坏我的计划，爬虫一样的东西。”

拉姆后背浮现几条触手，骤然卷起丽丝，拉向他无比夸张的嘴巴。

“轰咔！”

电光流转，汤姆以权柄之力强行抵消两者的灵性差距，雷霆后发先至，化作长矛射向敌人。

“啊……”

电矛擦过丽丝的灵躯，她有一瞬自主行动，真正的死亡威胁之下，她选择了最后的手段。

“汤姆！快跑！”

女疯子极速膨胀，十数颗导弹头藏在那小小的身体里面，轰隆爆炸。

蘑菇云升腾，大地剧烈震颤，战场出现一个超大深坑，所有的一切，无不诉说着丽丝彪悍的战绩。

“不自量力……咳！”

黑絮压缩火药残留，拉姆除了嘴角渗出一丝黑血，其他毫发无损。

他的身前不远，丽丝本愿灵念悄然转移，慢慢流回汤姆这边。

拉姆没去管这些小动作，他浑浊的眼眸凝视汤姆，“我闻到了神灵的味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迫不及待要吃掉你了！”

“嘎嘎！”

汤姆一言不发，告死鸟携裹丽姐逃回的灵性，经由斯莱布尼尔转移，己方还剩他和樱子两人。

“你，为什么不跑？”

“你觉得可以打败我？”

“错了，我成就了你，我即是命运！”

“汤姆安德烈！”

汤姆掏掏耳朵，无声笑道：“傻逼，废话真多！”

“没有礼貌……”

“轰！咔！”

突兀的，一道水桶粗的雷光刺破黑暗，狠狠砸落黑鬼头顶。

“滋滋……”

拉姆负手而立，黑色飘絮主动替他抵消雷霆，那些飘絮好似无穷无尽，遍布圣莫妮卡。

“我说了，不自量力。”

“小虫子，你的那点灵性，还能释放几次雷霆？”

他缓缓走向汤姆，抬手握拳道：“现在，我就是圣莫妮卡，吃了你和黛娜，吾亦是执掌雷霆之神，蛊惑诅咒之神！”

“你如何破局，我太期待了。”

汤姆扯动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笑意盈盈的样子，似乎这里根本不是战场，而是自己的家。

“那么，如你所愿吧！”

汤姆伸手虚抓，一个盒子出现右手，他拿出里面的物件晃了晃，双膝跪倒深坑。

“赞美！全能之主！圣！米歇尔！”

“我，汤姆安德烈于此奉上信仰！”

是那个木质十字架，怀特绝对不会想到，作为恶灵的汤姆，居然替他完成了待续的使命。

“不！你怎敢！”

拉姆彻底慌了，黑色飘絮铺天盖地飞落汤姆这边，他必须阻止圣光降临，不然什么都是白搭。

飘絮迅猛，斯莱布尼尔载着樱子离开中心战场，汤姆早就想好应对，他残存的灵性绽放雷霆，无数告死鸟从体内起飞，携带雷丝卷动风暴，和黑絮僵持起来。

“吼！爬虫！”

“主啊！我虔诚的向你跪伏，愿你赦免我一切的罪恶！饶恕我以往的累累过错！我谦卑祈求你，垂怜我的敬拜，聆听我的忏悔！”

汤姆语速极快，十几条触手射来，却已经迟了。

木质十字架撑起结界，圣光炙烤不再给予汤姆伤害，冥冥中的天穹，一缕光华隐约照下，为这片神弃之地。

“主啊！你是初始！你是唯一……”

汤姆倾情赞美，他好似一个婴孩，蜷缩在母亲怀抱，满是孺慕之情。

“光！”

“光！”

“辉耀！”

天使轮廓勾勒，这次的影像比先前都要真实，而且，因为汤姆和撒旦的默契，那位存在并没有插手圣莫妮卡的后续。

想一下，汤姆和伏都教做个选择，教会和那位会让谁活下来？答案显而易见，这就是拉姆失败的原因。

“赞美！全能之主！”

“消灭异端！”

天使圣剑插入大地，圣莫妮卡肉眼可见的放射光芒，乳白向外蔓延，驱散着伏都教造成的污染。

“不……”

“不会！”

“怎么会这样！”

“我不会失败！不可能！”

“不……”

拉姆失了魂似的呢喃自语，他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圣光流淌，最后融化在了光的海洋里。

至死，他都无法明白一件事，自己怎么就失败了。

这个虚荣的土著啊！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

他，难道不会跑吗？

果然，傻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