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达城内,龙文章率领着他的炮灰团一回来就受到城内百姓的热烈招待。
在将怒江西岸的日军扫清后,顾平便将死啦死啦的防区接管,打发他们回去。
炮灰团们也乐得清闲,谁知刚到城内,就发现有着拥军的老百姓在夹道欢迎。
“砰!”站在欢迎队伍前方的一个小伙子突然拿起一把长铳,朝天一开,劣质的武器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死啦死啦他们被吓了一大跳,
“是抬枪,大抬枪!庆祝用的。”死啦死啦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安慰道。
禅达城弥漫着江边的雾气,站在城门口的百姓们见到一伙衣衫破烂的军队走了过来,楞了一下,顿时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蛇屁股立马吓得跪在地上,旁边的不辣见此,紧张地问道,
“你又偷了别人的鸡了!”
“别说是偷鸡了,就是偷了牛也没这么大阵仗啊!”
川军团的炮灰们被老大爷揪着衣服,小姑娘个个手拿鲜花往他们帽子上插,老大娘则偷偷地在他们身上揪了一把。
若不是他们脸上那开心的神色,死啦死啦他们决会以为这些人是在找他们算账的。
滇西人的欢迎就是这么热情!
在南天门战斗爆发的时候,这些老百姓心里都惴惴不安,生怕禅达要被日本人占领,
因此全都跑到四周的高地,借着军队落下的望远镜查看着战斗的情况,直到战争结束。
因此禅达人也都清楚这些归来的军队就是禅达的保护神。
家家户户甭管有多困难,都翻箱倒柜找出一点特产准备用来款待这些凯旋的将士。
“包子!”孟烦了的怪叫传来,
死啦死啦脸色一变,立马挣脱旁边的老头子,冲着摆放着一笼屉包子的桌子冲去。
孟烦了是第二个,但他脚上有伤,被反应过来的迷龙冲上前,随后便是剩下的炮灰们。
迷龙抓起一个包子,直接大口一咬,一大半包子就没入嘴中,也不细嚼,直接就吞了下去,三两下一个包子就进了肚子。
还好这个笼屉比较大,否则迷龙一个人便能全部解决,
就在众人被包子噎得直翻白眼时,
死啦死啦感觉他的裤脚被拉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不到枪杆高的小孩,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中堆满了贴着红纸的熟鸡蛋,小孩将手中的盘子向死啦死啦身前靠近了一点,示意他吃。
迷龙身边一个老大娘也用已经完全变形的手将一盘煮熟了的猪肘子往他身边递去,这一情况臊的迷龙这个东北汉子直红了脸。
死啦死啦第一个反应过来,干笑道,
“醉卧沙场君莫笑,弟兄们这一路受够了美国罐头英国饼干,一路想的可就是咱们禅达的大肉馅包子!”
炮灰团的众人嘴里还塞着没吞下去的包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死啦死啦,第一次发现有人这么能胡扯,
还美国罐头,谁不知道刚才他们这是被丛林的日子逼得快饿疯了。
“吃吧,吃吧,把手上的都吃掉,以解弟兄们思乡之苦!”死啦死啦已经不管不顾了,继续厚着脸皮说着瞎话。
“壮哉!”一声苍老的称赞让死啦死啦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长衫,留着白色长须的老头端着一个大碗,向死啦死啦伸出大拇指。
“见你们去,见你们回,去时铺云遮月,回时干戈寥落,老朽做了一生的蠹虫,今日才懂得马革裹尸说的是大悲凉,却不是豪情!”
炮灰们被老家伙的感叹弄得颇为无语,直翻着白眼,
“来,倒酒!”炮灰们被吓了一跳,老头不知从那拿出一个大碗,碗口足有人脸般大小,
一个壮小伙拎起酒坛哐哐几下将酒倒满,看样子少说也有三四斤。
“沙场事,昨日事,今天你就来个醉卧家乡吧,禅达人,君子人,不会笑你!”老头还很贴心地作了一番精神动员。
这一碗下去,出的可不是洋相,而是人命啊!
然而死啦死啦毫不介意,端起酒碗,
“谢老爷子的美意!”说完他将手臂伸直,
“上敬战死的英灵!”说完将手中的酒往地上倒了一半,
“下敬涂炭的生灵!”又将手中的酒倒掉大半,
“中间的敬人世间的良心!”死啦死啦继续挥霍着手中的酒,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口的意思,“干!”说完将酒一饮而尽,最后还厚着脸皮给老头碗底朝上摆了个滴酒不剩的姿势。
老头懵了,看着地上被死啦死啦浇湿的鞋,
“壮哉!海量!海量!”
一段小插曲后,庆祝继续进行,待酒足饭饱,众人往以前禅达的住所赶去,
孟烦了头前领着路,看着熟悉的禅达城,脑中不断浮现出那道布帘下的纤细身影,
小醉!
他不知怎么回事,经过这段时间在缅甸的生死逃亡,他越来越思念那个来自四川的单纯姑娘。
他不再去想她是做什么的,也不关心这事,现在的他只想能再看看那道身影。
突然,一阵狗吠声打断了孟烦了的思绪,向前望去,一只毛色光亮,身形巨大的狗正向着他们冲来,
“我去!”孟烦了拔腿就跑,然而死啦死啦的笑声突然传来,他回头一望,
见死啦死啦那一直贱兮兮的家伙此刻正抱着刚才那只巨大的狗在地上翻滚着,那开心的神色一时间让人有点搞不懂谁是人是狗?
孟烦了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明悟,在这禅达城,或者是在这个世间,也许只有那条狗才是唯一一个一直挂念着死啦死啦的生命了。
孟烦了突然越发地想念小醉了,以至于连身后喧闹的汽车声也没发觉。
终于在一片寂静的气氛中,孟烦了感觉到了不对,转过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高大身影,
“师座!”死啦死啦立刻放开狗,站起身端正地敬了一个礼。
顾平还了一个礼,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扫视着众人,被他的眼神扫过的每个人都纷纷躲开他那如剑一般的目光。
身旁张立宪与何书光依然分侍一旁,身后警卫连分立两排,明明还是春天,但顾平等人却炮灰们冬天寒风一般肃杀的感觉。
顾平右手放在腰间的柯尔特手枪上,看着孟烦了眼皮一跳,生怕他会想枪毙特务营营长一样干掉死啦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