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学院的某间书房内。
“柳老,收到了新的论文和道术创新,请您审阅。”书桌上,一只石鹰突然睁开双目,恭敬地对一名修行者说道。
“知道了,放我桌上吧。”身披紫金长袍的修行者随意地挥了挥袖子应道。
此人名为柳璧德,是第六境的修行者。虽说被称为柳老,但他的相貌并不老,而是一副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模样。
他是神鸣道院上院的导师,除了教学和研究外,还兼任了一份工作,就是审阅学生们公开发表的研究论文和新型道术。
“是。”石鹰恭敬地低头应道,随后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柳璧德慢悠悠地给自己冲了一壶茶,品了一番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摆在仙檀桌面的论文上。
神识一扫,他便将一沓论文的内容印入脑中。
在柳璧德看来,学生们的研究大多十分简单和稚嫩,也没有多少学术价值。学院开辟换取功值的渠道,仅仅是为了鼓励学生们的积极性。
以往,柳璧德花在审核上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然后给投稿者分配相当于数十至数百元的功值作为鼓励。
不过今天,一篇论文引起了柳璧德的注意。
“《天崩之前的星象学基本规律综述……”这位上院导师默读了一遍标题,脸上浮现出玩味的表情,“古典星象学的内容么……”
柳璧德用三秒钟的时间读完了这片论文,发现其内容详实,对星体运动的原理提出了详细的阐述。
作者还提出了一个观点,称在天崩之后的这个时代,虽然不再适用于天体运动,但这些原理可以应用于人间的星辰道术开发和利用上。
柳璧德曾研究过天崩现象,对天文学有深刻的了解。据他所知,在宙极城内,相关领域是没有这么详细的文献资料的。
现代星象学的重点在对天崩的研究,很少有人研究古典星象学了。
这个投稿者为什么会对古典星象学如此了解?难道是从另外两大城获得的知识?
柳璧德唤醒石鹰,问道:“这个叫白尘的学生是什么来历?”
石鹰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白尘,荒民,今年一月来到宙极城,以全城第一的成绩考入神鸣道院,体试时……”
“可以了。”柳璧德露出了然的表情,打断了石鹰的陈述,“原来是荒民,看来是在城外获得了上个时代的传承。”
在三大城的势力范围外的茫茫荒漠,仍留存有不少古代遗迹。一个年轻的荒民偶然获得了一些奇遇,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柳璧德能看出来,这篇论文中,关于星辰之力的应用,以及一些用于设计星辰道术的思路,是来源于某些已经失传的古代宗派传承。
想来,这名学生愿意公开这些知识,是为了换取名声、功值或钱财,以求更好地在宙极城发展。柳璧德自然而然地猜想道。
天崩之后星辰道术渐渐式微,在高阶修行者的层次上来看,星辰之力失去了以往那种移星换斗、演化万物、主宰人间命运的能力,显然已经是性价比很低的力量。但在初阶修行者眼中,星辰之力仍算是很高级的能量。
柳璧德还注意到白尘提交了一个新术。他扫了一眼,觉得这就没什么值得称赞的了。
“一个会受到五成反震的术?”这位审核者看到天耀辰光闪,顿时哑然失笑。
“虽说用上了前面那篇论文的一些设计思路,威力是大了不少,但却会伤到自己,极易失控……一个半成品。”
不过,这个术的设计风格好像再哪见过……柳璧德想起来,神鸣道院曾经有位投稿了大量新型垃圾道术的学生,随后失笑摇头。
“这术虽然不怎么样,但论文的价值还是值得肯定。”柳璧德最终给白尘拨了一笔功值,然后以念御笔刷刷刷地写起了论文评论,“就记个六千点功值,希望这个孩子继续努力。”
……
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星象研究社的社员们终于全部学会了天耀辰光闪。
这样一来,社团的活动时间就可以全部利用起来,让白尘收集星力值。
晚上七点,社团成员们聚集在活动教室楼上的天台。白尘站在天台中央,其他人簇拥他围了个圈。
他们齐齐施展道诀,发出道道光束,射向白尘。一时间,天台上宛如白昼般明亮,而白尘的身躯更是几乎淹没在光辉之中。
不过,他仍然能从容地发出声音,传入社员们耳中:
“武幸干得不错,有点高手风范了。”
“老王,你专注一点,差点打到对面的于小澈了!”
“老郑你是想把教学楼拆了吗?往我身上招呼啊!”
与之相对的,作为攻击那一方的社员们,则都苦不堪言:
“施展这个术有点痛……”这是于小澈在小声嘟囔,手抖得不行。
“卧槽不行了,我得用小点劲。”有人只坚持了几分钟就快不行了。
“呼——呼——不过,这种修炼很爽啊,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强了。”这是武幸开始体会到了这种锻炼方式的好处。
星象研究社的这种活动,自然是会引起不小的异象。
地面上的学生都能看到,这栋教学楼的楼顶上大放光明,映照得天空上氤氲起一片霞光。
乘着飞剑或者仙驾从教学楼上方路过的师生就更不用说了,简直要被晃花眼。
不过,神鸣道院本身就是学生富有活力的修行学院,学生们搞出这种异象也不算什么大事,许多人都没在意。
倒是有一些本来就听说过、甚至加入过过去白尘所在修行小组的人,知道了星象研究社搞出来的动静之后,想起了白尘的话:能开发出比天市垣玄诀更强的术。
当初没加入星象研究社的人现在都有点懊悔,都在考虑现在加入还来不来得及……
到社团活动结束时,白尘这一天收集到了一百九十点星力值,比之前高了近五成。
第二天早上,一纸信封飘到白尘的身前。